屋顶上的横梁在凶猛的火势下摇摇欲坠,周围全是炙热的火焰,云悠然根本多无可躲。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道黑影破窗而入掠着冷风朝着云悠然扑来一把将她护在怀中,下一瞬只见一根巨大的横梁落了下来,那黑衣人伸手袭出一掌,染着火焰的横梁应声而碎。
“你干什么!”云悠然只觉得腰间有一双大手带着温热的气息拢在她的小腹上,让她难受的想要挣、扎。
“小心。”横梁落下,紧接着又有不少燃烧的火焰的木块朝着云悠然砸来,而那鬼面墨衣男人小心翼翼的将她护在怀中让她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危害。
脑袋被扣在对方的怀中,贴着对方温热而坚硬的胸口,让她有种从未感受到过的安心,也不复方才的挣、扎。
“低头,躲好。”压着云悠然的头,扯过身上的火鼠披风,将她裹在其中,低沉的声音磁性而带着强势的命令,迫得云悠然竟然冥冥之中下意识的听他的吩咐……
一道黑衣抱着一个削瘦的女子从火场之中跃入空中,朝着后园而去,百里宸找了一处僻静的角落,才停了下来,放开了怀中的娇小女子,低头询问:“可受伤了?”
云悠然一霎时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留恋方才那温暖安心的怀抱,急忙推开了那人挣脱出他的身边:“多谢王爷想救,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天色已晚还请王爷回吧,来日悠然必定亲自登门道谢。”
“你这丫头当真是会过河拆桥。”百里宸见云悠然慌乱,看来这丫头对自己也不是没有感觉,心情一好,笑着打趣道。
“王爷半夜忽然出现也不见得是什么侠义之士。”忽然云悠然冷嗤一声,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总是将自己藏的太深,让她看不清对方到底在想些什么,再加之这人又是出现在了他不该出现的地方,她又怎能不防备。
忽然,低头看到对方手上血肉模糊的焦黑,触目惊心的伤口几乎将他整只手掌都重伤了,可是百里宸却没有叫过一声痛,如今甚至还在这里同她轻松调笑。
这是方才帮她挡住横梁的时候受的伤?
这个男人难道感觉不到疼痛吗?这需要怎样的坚忍!
一瞬间,云悠然的心软了下来,毕竟对方是为了就自己才伤成这样的,若是不好好治疗恐怕这一只手都要废了。
一把拽过百里宸的手,用手帕清理干净那些焦黑的腐肉,随后掏出荷包里头的药粉洒在伤口之上,“忍着,有些疼。”说完这句话,云悠然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像百里宸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叫出疼来。
“嘶,好疼,真疼。”然而对方却很配合的缩了缩手,甚至低沉着声音向自己靠了过来,想要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之上,就连语气之中也带着细微的撒娇之意。
方才的怜悯、温和一瞬间消失殆尽,云悠然加重了手势,铁青着脸怒道:“疼就忍着!”
悠然院。
火势蔓延的出乎人的意料,很快府中的下人都为了过来救火,云阵和云老太君也听到了消息赶了过来,然而看到眼前的这一片废墟整个心都凉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阵紧紧蹙着眉头,对着瘫软在地上默默流泪的桃叶呵斥道。
听到这一声呵斥桃叶原本的眼泪越流越多,终于喘不上气的匍匐在地上泣不成声:“求老爷让奴婢陪着小姐一道儿死吧,是奴婢没有守着小姐。”
云阵听到这句话,正要发火,然而却被云老太君一把拉住给了他一个住嘴的眼神,缓缓开口安慰道:“桃叶,我知道你对你家小姐的敬重之心,只是这场火同比你无关,你不必将这件事情都怪罪到自己的身上。”
没想到如今云悠然就这样消失在了这片火海之中,不但断了和镇国公府唯一的联系而且还丢了古灵镯的线索,云老太君心里头自然是懊恼。
可是,桃叶和葡叶两人都是镇国公派过来的人,若是随意的治罪,到时候镇国公必然会觉得他们云家刻意将云悠然的死怪罪到两个丫头的身上去。倒不如之后让镇国公自己去发落,反正这两个丫头也逃不过一死了。
“老太太、老爷,纵火之人奴婢已经抓到了,就在这里!”就在这个时候,葡叶的声音忽然而至,扭送着一个身着青衫的小厮到了云阵和云老太君的面前。
此时的葡叶脸上似乎没有哀痛,却有好像满是哀痛,只是那一双平和冲动的眼睛里头没有半滴眼泪,有的仅仅只是令人心惊的恨意。
云阵望着眼前这个小厮,长久的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问道:“是不是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