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成?此处怎能与邺宫和宣光殿相比,就算把东明观送与天巫也不能常住此处,哪有住道观的道理,传出去我赵国颜面无存。”石韬当先反对,他还想以宣光殿作为礼物送给阿拉耶识。
话说石宣与石韬不对付,果然石宣针对石韬的话驳回:“天巫本有秦国国师封号,又是我赵国神女少司命,俗人居所怎能入了眼去。这东明观送与天巫做修行讲学之所正合适,明儿我就向父皇请旨。”
石韬压着怒意冷笑:“明儿我也请旨将宣光殿赠与天巫作为修行讲学之处,听凭父皇圣裁。”
石鉴和石遵忙打圆场,阿拉耶识瞧着实在有趣,不失时机插了一句:“我确实想要这座东明观,不过观中的道人可以继续留在观中修行炼丹。我和我的人只住这后院一栋房舍便可,与前院道人两不相干。”
四人听她说话一齐住口,不知如何回答她的话。末了,石宣沉声道:“此东明观乃是御封,元真元星两人在父皇跟前炙手可热。天巫想要东明观,我明日便向父皇陈情。”等他说完后,阿拉耶识做了个送客姿势,吩咐晚饭送进房间,自己想要安静独处。石宣等人无奈退去。
夜里万籁俱寂,阿拉耶识略用了晚膳便让袭人和紫蕊自回房中歇息。她二人房屋便在西侧厢房,东厢房腾给四个血巫卫。董伯却被安置在前院乾道们的住处了。李据与一干飞龙卫与皇子卫队们全都在山下扎营,不奉召唤不得擅入。石宣等皇子们亦在前院贵宾厅中住下。时辰已交亥时,前后院因天巫落脚而整夜灯火通明,山下扎营的飞龙卫们齐齐仰望璀璨如明珠的东明观,人人滋味复杂。
蒋午和张温一前一后在野地里漫步,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在观测东明观地形。自从阿拉耶识索要东明观后,两人当场有几分醒悟:看来日间天巫故意冷落我们确有深意。她如今身份尊贵,若与将军和飞龙卫走得近,更增石虎和皇子们对将军的猜忌。相反,将军离天巫越远,就越安全。天巫自己选择这所东明观为居所,活动要比在邺宫自有得多,可进可退。最主要的一点,一旦发生意外,方便飞龙卫营救。两人沿着山脚慢慢转,猛听黑暗里一声暴喝,林中突然闪现几名值夜军士,看装扮竟是秦公石韬的护卫。护卫口气冰冷不容商量,让蒋午张温离开此地,二人对视一眼后很默契地转身。蒋午、张温是石闵父亲石瞻一手培养的将才,蒋午如鹰精准犀利,张温如狮沉稳老道,二人分担左右统领,互为补充相得益彰。到了安全地儿,张温拿眼看着蒋午不说话,蒋午被他瞧得不自在,当先出声:“张兄莫要看我,这样简单的布置瞒得了皇上和太子,在我们飞龙军眼里算得什么!”张温摇头笑叹悲哉,惹得蒋午也沉默了。他们同时看出刚才那处地方隐藏了一条上山密道,应是石韬造就备好的通路。石韬是目前石虎最得宠的皇子,他若上东明观何须偷偷摸摸,如此大费周章弄一条密道定是有些隐秘。东明观是这一年来石虎临幸最多的地方,坤道元星懂妩媚之术,与石虎演习阴阳和合互补,把石虎迷得神魂颠倒,若非元星以坤道身份侍君,早被封了妃嫔。观中所豢乾道、坤道均是在元真、元星师兄妹二人指引下学习媚术,轮番供石虎采补,说什么滋养元阳元阴以利长生。石虎在东明观如此纵欲荒淫,偏生还精神矍铄,浑不似在其他宫室临幸后疲软乏力,石虎越加迷信元真元星。东明观名声日隆,皇亲国戚前来求药者不绝于途,可惜元真的丹药专供石虎一人,元星不时拿点玉容膏打点贵妇,给求药者喝点辛辣酸苦的汤药便是养生汤了。国君残暴荒淫,皇子们争权夺利,如石闵一般的清流生存日艰,若不依附一位皇子便是树敌,石闵原本夹在石宣和石韬中间,津台之战后,好似与石韬有些默契,石宣更为不满。直到石闵入狱,飞龙卫交给石宣统辖,飞龙卫交给李农监管后,朝中的勾心斗角才离石闵远了些,可天巫是石闵绕不开的坎儿,终究还是入彀。
东明观前院,元星刚与师兄元真合计了一遍,天巫想要东明观令二人深感威胁。好不容易靠丹药和媚术飞黄腾达,天巫竟要夺宠么。他们纵有神丹也抵不过君王对神仙本人的爱慕,那个天巫年纪才十五六岁便生得非人姿色,就连男人装扮亦如天神般耀眼,其光耀之下余者尽失颜色。元星与元真紧急商议对策,是主动向天巫让出东明观还是哀求石虎留情,搏一搏恩宠?元真认为见好就收,离开邺城另寻官贵投靠最稳妥,谁想元星反对,她身为女人得了君王荣宠便舍不下锦衣玉食、富贵荣华,私心打算生下一男半女就可牢牢占据宫廷一席之地。元真有些不悦,但他拗不过师妹,只好悻然离去。
元真刚出门,一人从窗户跃入房内,元星刚要惊呼却被那人捂住口鼻:“是我。”
元星看清那人后惊魂初定,娇容露出媚态,嗔道:“好好的正门不走,吓死奴婢了。”一双手揽住来人腰身,紧贴其上。
来人轻笑推开元星,板着脸道:“东明观以后恐怕由你师兄妹与天巫共用,你我以后俱各要谨言慎行,万勿被那人看出破绽。”
元星大喜,她不用离开邺城了。“以后皇上来这里方便吗?”
来人淡淡地说:“方便,只是再不方便宠幸于你。”
元星立刻变了色,不甘道:“你呢,也不方便?”
来人呵呵冷笑,捏起元星的下巴道:“现在就方便。”言毕把元星牢牢压在身下,一手扯去她的道袍,露出白皙的肩头,保养良好的手覆于其上揉搓。元星娇吟出声,一脸甜蜜,反手搂住对方,拉扯他腰间玉带,玉带搭扣松开,华美锦袍从身上滑落,露出精壮上身。年轻有力的身躯整个压住元星,发出男人沉闷的低吟,在癫狂中喃喃自语:“忍忍忍,终归一天要接你进门……啊……”元星又惊又喜,不顾羞耻把他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