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到齐后，阿拉耶识命飞龙卫检查弟子着装规范。却说秦汉时期古人男女衣服形制差不多，都着连体裙装，用一条如幼儿穿的开裆裤套在腿上充作亵衣。阿拉耶识统一制作的军训服不仅采用纽扣的设计，男裤前面制作小便的开口。衣服中还有两条男士内裤，同样做了无纽扣的小便开口。这些按照现代人文明习惯的设计非常便利好用，但阿拉耶识高估了弟子们的适应性。十五个人中唯有嬴归尘穿对所有的衣服，石闵忘记扣裤子的纽扣，慈心、慕容恪没穿内裤，嬴少苍裤子居然前后穿反了！至于上衣的纽扣扣错的情形更为普遍，墨田和邓通皮带上还缠上自己的布腰带，说是书院发的皮带拴着裤子要掉！没几个人搞懂皮带要穿进裤扣上才好用。

果然二到无穷大！阿拉耶识哭笑不得，她在台上转过背去，命令飞龙卫展示正确的穿衣方法。四人得令后，利索地解开上衣纽扣，然后一一扣上。解开皮带扣，把长裤褪到膝盖以下，让大家看清内裤穿上的样子。鹿小碌年纪最小，他特别喜欢这身便捷的中国衣服，他穿好衣服后对众人做个手势让大家围拢，在众目睽睽下解开长裤前裆的小纽扣，从内裤的开口里掏出老二，在众人的惊叹嘘声中，得意地撒了泡尿。

台上背着身的阿拉耶识听到动静后满头黑线，清喝道：“都给我滚回去把衣服穿好再来！”

弟子们呼啦一声全跑光，场中只有嬴归尘原地不动。

“你怎么还在这儿？”阿拉耶识没好气地问。

没听见嬴归尘说话，阿拉耶识下意识把目光投向他的裆部，那里穿得很平整，阿拉耶识身体前倾想看清楚是否正确扣上里面的小扣，这个举动吓了嬴归尘一大跳，慌忙背过身遮掩道：“回师尊，我都穿好了。”

阿拉耶识先是莫名其妙，马上又反应过来自己一个姑娘家盯着男人的“前门”看，无异于发花痴么。这些古人穿惯裙子，长裤外穿这样的举动是未蒙教化的蛮夷人特有，她给弟子们“校服”算是叛经离道的奇装异服了，难为这些自恃正统的贵族肯穿上它们，看来已是很给面子。

阿拉耶识不禁哑然失笑。

“这身衣服很好。”嬴归尘背着身子，终于吐出这么一句。

“哦，谢谢。”

“真的。我昨夜穿着这身衣服在宣化城头和**宫上跑了一个来回，走跑跳轻便自如。”嬴归尘镇定了心神才缓缓转过身，稍稍张开双臂，一面低头看自己一面问：“中国男子穿这样的衣服？”

阿拉耶识看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对，遂点头道：“男人不穿裙子，基本形制上衣下裤，但还有很多种变化，我们称为时装。夏天可穿短袖，也可以穿短裤，但出席正式场合必须长袖长裤。在中国，穿衣服有自己的规矩。”

“师尊让我们穿这样的衣裤，可是想让它流传出去？”

“噢，天哪，不不。”阿拉耶识急忙摆手否认，“服装是每个民族的传统文化，具有独特的魅力和价值，你们不能把中国的衣服拿去让中土人穿！”她对嬴归尘再三强调，因为是开设中国式的书院，让他们体验完整的中国文化，所以才让他们穿中国的训练服。她生怕因自己之故毁了汉服传统，心中一着急，口中不停往外冒“文化”之类的抽象名词，嬴归尘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好似有些迷蒙。阿拉耶识意识到自己又犯老毛病了，忙打住话头，狠狠盯着对方宣布：“——学规讲得很清楚，就寝后严禁外出。你半夜当飞贼扰民，记过一次！”

“啊……”嬴归尘这才张开下巴从云里雾里醒来。

在飞龙卫的督导下，其余十四人总算把衣服全部穿好站在训练场上。阿拉耶识先宣布对嬴少苍和嬴归尘二人记过的处分，开课第一天的这顿杀威棒才算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