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你既然是嫁给中土的男子，就当依中土律法处事。何况你嫁给朕做秦国皇后，更要母仪天下，为后宫表率。天子之后立六宫，设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凡一百二十一人。朕可以答应你，除此一百二十一人永不遴选后宫，亦绝不临幸宫女，你所生长子立为太子。你可满意？”嬴少苍自大地开出诱人条件，以他的经验判断，亲子立为皇太子的条件天下没那个女子能够拒绝。

阿拉耶识在马上笑得花枝乱颤，眼角淌出一滴眼泪。嬴少苍目有得色。

“秦国皇帝，当日你在此处送行时，你曾说我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做你皇后，要么当你的美人！我现在也同样告诉你：你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得到我的尸体，要么拜我为师，得到我的仙法。你不是做梦都想要学中国的术法吗，现在是个机会。过了今天，此时此刻，便再无这样的条件。你马上考虑一下，想这样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事别人求还求来呢。”她勒转马头，故意用马鞭指着嬴归尘问道：“你想不想拜我为师，学我中国学问？”

嬴归尘如遇霹雳当头炸开，微张着口看着阿拉耶识，凝固了面容，脑中翻江倒海全是安夫子的话：你未来另有明师指点。阿拉耶识见嬴归尘傻站着没反应，便转头对其他人道：“我的未央书院不日开馆授业，只在今天授徒。拜我为师需交三十万金学资，拿不出钱的免谈——”

话未说完嬴归尘当场扑通跪地：“弟子嬴归尘拜见吾师！”伏地挺身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阿拉耶识尚未让其起身，旁边石闵和慈心双双跪下同样行了拜师大礼。车上慕容恪双腿受伤行动不便，此时以手相助，从车上翻落地面同样行了拜师礼。

“好，下月初一便是开课之日，你们四个便是我首批弟子，以后彼此可互称‘同学’。”

“谢师尊！”四人齐声应答，声冲霄汉。

嬴少苍被这突然的变化激得半天才转过弯。他震惊之下进退失据，分明是日思夜想的可人儿，转瞬却变了传授中国术法的师尊！简直岂有此理！他以手指点地上拜师四人，只道得几个好字，便再也说出话来。

阿拉耶识冷眼旁观，此时便泼他凉水，“你还有第三条路，便是‘无咎’，两不相欠，各走各路。”

“不——”嬴少苍狂吼一声，把已经赶到的郎卫们吓得全部跪倒于地。嬴归尘朝他轻声提醒：“圣上当以国事为重，中国方术可遇不可求，切莫错失机遇。”

嬴少苍瞪着赤红凤眼斥道：“朕是天子，岂能给自己的女人下跪！”

“嬴少苍，注意你的言辞！谁是你的女人，要是不拜师就请回你的**宫做你高高在上的皇帝。学我中国学问，过了今天没明天，你看着办！”

嬴少苍激动得在原地打转，看看阿拉耶识又看看四个弟子，每个人都目不斜视，态度坚定。阿拉耶识乜了他一眼，对地上四人道：“我把中国的未央书院开办在我府上，你们每个人学习期间均须住在府中，每人一间静室，无事不得离开。书院负责你们一日三以及专用学具、服装。所学课程都由我专门制定，每人学的法门各不相同，务必人尽其才。你们这就回去准备，该告假的告假，把手头其他事务处理完毕，才能安心学习。”她说完这番话后，重新上马。嬴少苍再次扯住朱龙缰绳，定定地看着她，眼中纠缠着爱与恨，火与冰。

“弟子嬴少苍拜见师尊！”全天下最高贵的最冷酷无情的男子抿着薄唇，撩起衣袍缓缓跪下，不折不扣地行了拜师礼。

阿拉耶识下马双手扶起他，清澈秋波与他对视片刻，才轻启朱唇道：“名分已定，各安其命，各尽其分。”

嬴少苍的心缩成一团，心疼得抽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