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冲着慕容恪媚笑：“你也一起来，你喜欢吃女人肉，我的也算人间绝味了吧……”

她转向石闵和石韬，展开双臂做邀请状：“来，都来——当年月郡主献给你们的菜肴，人人有份！”她歇斯底里大笑，连眼泪都出来了。

蒙太后等人明白阿拉耶识又着魔怔了，心疼得直掉泪。慈心仗着与阿拉耶识的情谊上前给她看伤，她凶狠地打开他的手，怒斥道：“要你吃饱了撑的管我闲事！你不让别人盖棺下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滚——”

慈心清秀的脸都拧得出水了，他死咬下唇，难过得手足无措。

嬴归尘推着轮椅上的慕容恪靠近她，她睥睨二人，冷笑道：“还有你，比他们都会装……你敢说抓李文吉那夜你没动过杀我灭口的心思？你敢说你不贪图中国方术？为了套我的东西，还对阿琪玩美男计！你明明有病还勾引女孩子，变态你知道吗？”

她骂完转头嘲笑众人：“就你们这几块料，还想打我的主意？要不是自杀罪孽深重不能回中国，我早一死了之了。我拜托诸位英雄好汉把我这个妖孽杀了吧，我感谢你八辈祖宗……”

被她杂七杂八一通怒骂后，人人面色如土，多有愧色。唯有石闵坦荡荡站出来，明亮双眸看定她的眼睛朗声道：“滢儿，你渡劫失败全是我的过错。如今你人虽然回来，魂儿还是丢了。你既然如此思念故乡，我愿意成全你的心意。”他拔下被钜子银针钉在墙上的匕首，慢慢靠近阿拉耶识，“我闯的祸我收场，就让我来下手罢。”

众人色变，慈心与嬴少苍作势扑来，石闵拧腰避开来势，猿臂双分，各与嬴少苍和慈心对上一掌，随后匕首挽成一片护身雪光，猛攻二人。阿拉耶识不顾厉害冲到石闵身边喊道：“快杀了我！”

石闵点头，匕首轻送，阿拉耶识闭目引颈。匕首沾到衣襟时，猛地转换为柄，戳中其胸，阿拉耶识当即昏倒，石闵双手抱起她，长舒一口气。蒙太后等人这才围过来，给她擦脸上药。幸好嬴归尘出手及时，只伤及表皮，抹了生肌膏后便无妨碍。

蒙太后命人将阿拉耶识送回房中看护，为防她醒来想不开自伤，嬴归尘只得封住其穴道。众人今番看得真切，阿拉耶识确已绝望，完全不拿自己当回事，养好身体不难，可魂思不在此处，与死人何异？

石宣与嬴少苍此时气焰全消，再不提天巫去留之事。除石闵外，人皆不安，雪漫等三个女弟子早没了主意，唯有涕泣而已。嬴少苍最后发话，让蒙太后住进天巫府陪伴阿拉耶识，令嬴归尘亦住在府中为其治病。众人退下后，蒙太后问嬴少苍封后之事该当何如，嬴少苍摇头叹气，表示暂时不作此想。

“天意妹妹不止对我，对谁都不高兴。她苦等七年的渡劫失败，失望伤心难免，这个节骨眼上朕怎能提封后之事。暂缓吧，等她病好，想开了再说。”

嬴少苍重重地叹气，没想到阿拉耶识竟是如此鄙夷那些对她下“生死聘”的人。他原以为她有一腔如水的女儿情呢，她在锦囊遗嘱中所写率真良善，竟都是敷衍之辞。

锦囊遗嘱？

嬴少苍突然挺直了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