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仪十分周全,倒是少了个可以挑剔的借口。
苏帘淡淡一撇,道:“这就是刘常在?长得袅娜,就像扬州女子似的!”这种骂人的话,苏帘还是跟惠妃学会的呢!
刘常在忙垂首道:“娘娘谬赞了。”
苏帘冷笑,刘氏倒是比袁氏更懂得隐忍,只可惜了,就算她今日再伏低做小,苏帘也不能饶过她。还不如嚣张几分,苏帘反而兴许还能看得起些。
小凌子搬过来一方紫檀木莲纹宝座,苏帘端身危坐,曲柄的华盖上,凤凰飞舞,遮下一片小小的阴凉。苏帘所在的高度,足以俯瞰刘氏,她沉声呵斥道:“跪下!”
刘常在微微一顿,并不多做犹豫,便矮身屈下膝盖,无比谦恭地道:“请娘娘训诫。”
苏帘冷笑,“刘常在可曾读过《女训》?”
刘常在低头道:“回娘娘话,读过。”
“那你背诵一遍,与本宫听听!”苏帘手中执着一柄桃形的大雁翎羽宫扇,轻轻扇动着。
“是!”刘常在万分恭敬,清软的声音徐徐敞开:“心犹首面也,是以甚致饰焉。面一旦不修饰,则尘垢秽之;心一朝不思善,则邪恶入之。咸知饰其面,不修其心,惑矣。夫面之不饰,愚者谓之丑;心之不修,贤者谓之恶……”
《女训》是东汉蔡邕教导女儿蔡文姬的一篇文章,说的是女子面容虽然重要,但是修心养性更重要。
简短的一篇文章,刘常在很快就背诵完毕了。苏帘淡淡“嗯”了一声,“背诵得十分熟稔,既如此——刘常在可知错?”
刘常在一听,顿时谨慎了三分,仍然不失恭敬之色:“妾鲁钝,还请娘娘明示。”
苏帘“嗤”地冷笑出声,“鲁钝?!刘常在一点都不鲁钝,反而是聪明过头了吧!哼,你以为今日恭顺无比,本宫就会放过你吗?”
刘常在额头不禁又沁出一层汗水来,“娘娘若要责罚,妾不敢不受。”
哼,一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模样对吗?得了吧,谁不晓得你就是一绿茶婊!!现在装糊涂还有用吗?苏帘冷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扶着小凌子的手背一步步走下台阶,顺手便抽下旗髻上的金簪,簪子尖锐的刺便抵在了刘常在那张娇俏妩媚的脸蛋上。
刘常在愕然一惊,她原以为这位苏娘娘,不可能不在乎贤德之名……
苏帘笑容含着冰一样的冷意:“这张脸便是你的资本是吗?若是本宫在这上头狠狠划几下,你说会如何呢?”
“娘娘——”刘常在终于保持不得镇定了,“妾不知何处吃罪了娘娘,还请娘娘明示!”
苏帘讽刺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事儿,皇上一早就与本宫说了!!那种腌臜举动,你好意思做,本宫还怕说出来会脏了自己嘴巴呢!!”
刘常在顿时满眼含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刘常在是饱读诗书之人,只可惜读书读得越多,越是不知廉耻何物呀!”苏帘声音愈发讽刺意浓,随之手上微微一用力,金簪那尖锐的刺便刺破了刘常在薄薄的皮肤,嫣红的血珠子,瞬间便渗透了出来。
“啊!!——”尖锐的惊叫声,几乎要震破人的耳膜。刘常在瞬间便膝行退后了数步,她捂着自己的脸蛋,已然惊慌失措,她大概不敢相信,苏帘会真的刺下去吧?
苏帘皱了皱眉,吩咐道:“按住她,别叫她再跑开了。”
小凌子立刻飞快上去,想当日按住袁贵人似的,按住了刘常在。
苏帘看了一眼那光泽熠熠的金簪,尖锐处已经染了一层嫣红的血色——才只刺破了一点点而已,距离划花毁容还差得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