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苏夫人”,徐佳良姜叫恨意汹涌!!但是苏帘终于可以确定了,嘴唇隐隐发颤:“你是……是蔻儿!!”
良姜,便是豆蔻的别称。原以为只是个巧合,原以为她早已出阁,原以为她不可能变成包衣入宫侍奉,原以为……苏帘太多的自以为,最终拖延到今日。
何蔻儿,她是何蔻儿,何清何远浊的女儿!!那个记忆中寒不保暖,怯生生又胆小的丫头,那个年幼便丧父,后来不知被何人领养了去,之后数年不知所踪的何蔻儿!!
五年了,五年的时间,足够叫一个青涩的小女孩,便是一个清秀的女子!!而丧父的痛楚,也足够让她舔舐伤口之后,将这一切化为憎恨与愤怒的杀意!!
“苏夫人竟然还记得我!!呵呵——”何蔻儿冷笑着,“既然记得我,那便该记得我爹爹吧?!!”
苏帘瞳孔一缩,道:“你觉得,是我害死你的父亲??”
“难道不是吗?!!”何蔻儿的唇角满是嘲讽,声音尖锐得仿佛能刺破人的心口。
苏帘反问道:“害死他,对我到底有什么好处?!”
“好处?”何蔻儿冷笑,“抹去你自以为是污点的过去,然后投到皇帝的怀抱中做娘娘,这不是天大的好处吗?!!”
“过去——”苏帘正色道,“我的过去,王嫫和四嫚也知道!若真是为了掩盖这些,那应该连她们也杀死才对!!何况那件事,在京畿王家村几乎人人都知道!根本是抹不去的,也没有必要抹去!!当初的事儿,只不过是一桩误会罢了!!我没有必要害死你父亲,这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叫人怀疑!”
“少在哪里巧舌如簧了!!”何蔻儿眼底分毫没有被苏帘的话动摇,反而愈发阴沉,“我来,就是为了要你死!!有什么话。到底地下跟我爹爹说吧!你这丧夫改嫁、寡廉鲜耻的贱妇!”
“蔻儿!!”苏帘咬牙道,“我没有丧夫改嫁!我男人自始至终都只是皇上一人!!我本来从宫里出来的嫔妃!!”
“哼!!”蔻儿眼底显然是丝毫不信,“你以为我会再信你吗?”
这是最头疼的状况了,蔻儿这五年……显然已经是被洗脑了。她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了苏帘害死了她父亲何远浊,如何又会信她的辩解呢?没办法了,看样子只能——以她柔体术的柔韧性,完全可以用脚后跟击打中何蔻儿的后脑勺,只是那样……脖颈上的冰凉触觉,让苏帘觉得刺骨……只怕少不得要被她划伤些许了,不过总比这样僵持下去得好。
正在此事,小猴子在螺玳怀中哇哇哭着:“额娘、额娘——坏人放开额娘!!呜呜呜!!”一边哭着,他竟然突发发了猛劲儿,一下子挣脱了螺玳。嚎哭着便要冲将过来。
“小猴子别过来!!”苏帘急忙吼道。
小猴子哪里肯听,转瞬便在眼前了,徐佳良姜咬牙心底一狠,手中的素金钗便一瞬间刮了出去,那速度太快。苏帘都看不到金钗滑动的轨迹,但是一转瞬,便又回到了苏帘的脖颈上,一阵刺痛传来,白皙的脖颈上被金钗的尖刺刺出了一串血珠子,嫣红的,滚热的血珠子。一串串流下来,染得蔻儿的素手鲜红刺目。
但是苏帘此刻的眼睛里满都是小猴子,他白胖的小手手背上也被划出了一道足足三寸上的伤口,汩汩的鲜血已经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徐佳良姜却在冷笑:“你们都死定了……苏娘娘!!哈哈哈,这素金钗上可是涂了河豚的血液!!只要划破一点点就死定了!!你的儿子死定了,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死定了!!你们一家三口都去地底下团圆吧!!”
苏帘一瞬间入坠低于之中……是的。有轻微几乎不可闻的鱼腥气息……
河豚——人只是其美味,却不知每吃一次河豚,都等同赌命,因为河豚的内脏和血液中含有剧毒,若是有一点点没有清理干净。就必死无疑!!这是比鹤顶红、比鸩酒都要厉害的剧毒!!而且无解!!
不,有解!!桃源世界的仙桃!!一定可以解毒的!!
苏帘再也顾不得什么,一把推开何蔻儿,便冲向自己的孩子,何蔻儿并不阻拦,只仰头哈哈大笑,笑得面目狰狞,笑得眼中带泪……
“爹爹,女儿为你报仇了……额啊!”话未曾说话,声音戛然而止。
苏帘抱起小猴子,回头一看,便见何蔻儿的胸口插着一柄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绣春蟒刀,吧鎏金的刀柄上盘旋的巨蟒,狰狞昂扬,尚且在嗡嗡颤抖,如喷泉般的鲜血从她的胸口喷涌着,这一刀,刺穿了她的心脏。
缓缓地,何蔻儿倒在地上,眼中却还有两汪尚且没有来得及掉下来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