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弘光帝走出来的时候丁魁楚的心咯噔一下,他第一眼看见的是弘光帝那双冰冷的眸子,虽然他也曾从先帝崇祯那里看过同样眼神的眸子,可弘光帝的眼眸更加冰冷坚定。
我见丁魁楚和袁继咸要参礼,摆手阻止他们,“免了,赐座!”我坐下后见二人落座,“丁爱卿,朕已经命人去宣广东布政使,爱卿先把两广的情况跟朕说一下。”我刚才进来之前已经想了好一会,对丁魁楚这样的人只能镇住他,然后才有让他死心塌地给我卖命的可能,否则他即使表面不说什么心中也肯定不会把我放在眼里。
丁魁楚不敢怠慢,“皇上……!”丁魁楚把两广的情形交代了个大概,他也不过才上任不到一年时间,有很多事都是前任说给他听的。
“朕已经将官吏改制诏书下放地方,两广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丁爱卿可否解释一下。”政令不通乃是统治大忌,我到了广东最感到恼怒的是这里完全是老样子,可以说我那个改制诏书跟没颁布一样。
丁魁楚就知道弘光帝会先问这件事,他面有难色看看弘光帝,“回皇上,微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微臣虽然出任两广总督不到一年可两广的官场痼疾微臣略知一二,想要精简官吏并不容易,就拿这广州一地来说,各种关系盘根错节,动了这个难免要触动那个,整个官场仿佛一体,除非……!”说到这丁魁楚不说了,他是外调而来的封疆大吏虽然也算两广人氏可多少年都不在家乡走动了,官场大都是外来的和尚难念经,他面对底下联结一气的两广地方,也确实是老虎吞天无从下口。
“除非什么?”我见丁魁楚说了半截话甚是不高兴,他作为两广的最高行政长官连我这个皇帝的命令都执行不了,要么是他不想给我办事,要么就是他没这个能力,从他的个人履历来看前者的成分大些。
丁魁楚咳嗽一声,“除非皇上能像对付郑芝龙那样对付两广的官吏,多杀几个立立威,否则想要办好两广的事,一个字,难!”
袁继咸在旁适时插言,“丁大人说的不错,自从崇祯四年以来两广之地便显得暮气沉沉,归根到底还是吏治不够清明所致,虽然先帝屡次澄清吏治,但成效都不显著,现在反而有变本加厉之嫌。”
听了丁魁楚和袁继咸的话我不由想起一句电影台词: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呀!崇祯以来整个大的趋势便是人心浮动,或者说是离心离德,在这样的大环境下想要有好的结果谈何容易。
“丁爱卿,袁崇焕可是广东人氏?”想要改变两广一片沉暮之气就得来些不一样的东西,让两广之人看得到我这个皇帝的不一样来,而最可能达到这个效果的莫过是给袁崇焕翻案,现在不比前时,朝廷上下已经没有能掣肘我决策的阻力了,当然也是该我逐步显现手腕的时候了。
袁继咸和丁魁楚闻听弘光帝之言都是一愣,不晓得弘光帝为何把话题引到袁崇焕身上。丁魁楚点头称是,“袁崇焕确是广东人氏。”虽然崇祯皇帝给袁崇焕定了罪,可朝廷上下都知道袁崇焕是冤枉的,当年几大阁臣都曾上书解救过,丁魁楚也曾给袁崇焕求过情,想起往事丁魁楚心下不免唏嘘。
袁继咸有些捉摸到了弘光帝的心思,可他认为弘光帝不可能给袁崇焕平反,因为袁崇焕的罪是崇祯皇帝亲自定下的,弘光帝一旦给袁崇焕平了反那就等于是和崇祯皇帝唱了对台戏,这让继承了崇祯之统的弘光帝来说有些交代不过去。
“看来朕的记性还不错,朕拟在广州为袁崇焕建一座衣冠冢,不知两位卿家以为如何?”我记得袁崇焕是广东东莞人,那还是看了金庸的袁崇焕评传才知道的呢!
袁继咸和丁魁楚啊了一声互相看了看,他们真没想到弘光帝会真的给袁崇焕平反,这绝对是一件晴天霹雳的大事,对广东来说更是如此,先帝给定罪当今皇上给平反,这到哪都有看头啊!
袁继咸和丁魁楚自然没有异议,二人心下对弘光帝都竖起大拇指,丁魁楚觉得弘光帝是个干大事的明主,就冲弘光帝能给袁崇焕平反就可见弘光帝不简单,丁魁楚万分期待弘光帝在两广的动作。
“墓碑就交给钱谦益执笔吧!他的文章写的确实不错,袁督师生前也没享过什么福,死后再荣耀也是枉然,朕拟追封袁崇焕为镇北王,另外去寻访一下袁崇焕的后人,如有后人就由后人承袭这个爵位吧!”我在此时为袁崇焕平反也是考虑到了满清那方面,南明迟早都要和满清开战,袁崇焕的威名可是令满清鞑子闻风丧胆,此时为袁崇焕平反绝对能鼓舞军心士气。
“皇上,这样是不是太危险了!”梁氏弟兄跟着弘光帝出了两广总督衙门梁甫心里有些放心不下,这里可不比南京,一旦出了什么事他们兄弟可担待不起啊!
我和丁魁楚等人商议过袁崇焕的事后就想出来走走,最重要的是我想找到天地会在广东的负责人了解一下情况,毕竟从丁魁楚那里得到的都是表面上的文章,“无妨,随便溜达难道还会出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