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前面就是逍遥津,那里是三国时候的战场,张辽大战逍遥津是历史上少有的以少胜多的战役,逍遥津不但使张辽一战成名还彻底改变了东吴的军事布局,传闻江南小儿啼哭只要提起张辽之名顿时噤若寒蝉……!”朱由榔乘马在弘光帝身旁为弘光帝讲述着逍遥津的典故。
张辽之名我并不陌生,三国里张辽堪称名将,没想到今天居然站在了张辽一战成名的地方,而主角也由张辽换成了我。刘良佐的七千多人在奔逃到逍遥津后被我带领的主力团团包围,我想就是张辽在世也无法改变眼前战场的局势。刘良佐注定难逃一死,能死在逍遥津这块风水宝地也算他的造化。
刘良佐的疲惫之师哪里能抵挡住无论是兵力还是士气都是他数倍的朝廷军队,稍做抵抗后部队便溃散奔逃,刘良佐在乱军之中被金声桓一矛刺死夺下首级。
我看着刘良佐血糊糊的人头知道闹腾近两个月的灾民起义终于落幕,原本这场杀戮可以避免,究其根由都是赈灾不利造成的。有了这个想法我没有班师回朝而是率军继续北上赶赴淮河流域,目的地是寿州凤阳淮安一带,听说那里洪水早就退去但灾情最严重我很有必要亲自查看一下。
在行军途中我看到了让我心灵震撼的一幕。那是离开逍遥津的第八天,我和朱由榔在嵇宪等百名近卫的保护下前去凤阳明皇陵祭拜,快要抵达皇陵的时候听见路旁传来啼哭之声,闻听使人肝肠寸断,我勒住马匹前去一看究竟。
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身前放着一口黑锅似乎煮着什么东西,老妇脸上悲戚不已,一边哭一边往锅下加着柴禾,待我来到近前一看不由怒火横生,锅内居然是一个不满一岁的孩童,手按佩剑的我被随后赶来的朱由榔拦住。
“皇上息怒,史书有载大灾之年往往有易子而食的事情发生,待臣弟问问看!”朱由榔说着走到老妇身前探问情由。
我听着老妇的述说胃中越发酸楚越发的抽搐,老妇锅内煮食孩童竟然是她的亲孙子,孩子的父母早在月前就已双双饿死,祖孙二人难耐饥饿就把孩子的父母煮而食之,几天前孩子也没能逃过死劫,老妇抱着孙子痛哭几日后今天不得不把孙子煮食,其中的痛苦非外人所能理解。
我眼中饱含的热泪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握着佩剑的手颤抖不已,“阴士勋,路振飞该死!”我在灾区投入了大批银子粮食竟然还能看到这一幕不得不对阴士勋和路振飞起杀机,让嵇宪等人把随身携带的干粮留给老妇后我再也没有了祭拜皇陵的心思,回来的路上老妇那张凄然悲苦的面孔一直刺激着我的神经。了解了此地灾情以及赈灾情况后我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
“赵霆,粮草还够大军用多久?”回营后我找来负责后勤的赵霆询问军队的给养情况。
赵霆略一盘算,“回皇上,随军粮草还够半月之用,不过扬州武大有将军已经筹集了后继粮草很快就会运来。”
“郑森,高魁聪,你二人马上率军回朝,朕只携高狄所部前往淮安,节省下来的军粮交由赵霆在此赈灾,如有一人因饥饿而死朕砍你的脑袋。”
众将已经从嵇宪处了解到弘光帝为何如此震怒,深知弘光帝正在气头上的众将一个个不敢吱声,都知道主管赈灾的阴士勋和路振飞要倒霉,看弘光帝现在的模样二人能保住性命就算祖上积德啦!
郑森高魁聪率军走后半路上就能遇到武大有押运的后继粮草,这样在凤阳就能节余下够四万人食用近一个月的粮食,用于赈灾绰绰有余。
淮安地处京杭大运河河畔,物阜民丰交通发达,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的战略重镇。水患过后淮安恢复的也最快。傍晚时分抵达淮安后两万大军驻于城外,我和高狄嵇宪以及近卫亲兵入城前去找阴士勋和路振飞算帐。繁华的街道一点都看不出这里曾经遭到过洪水的肆虐,眼前的歌舞升平和那个哭泣的老妇形成鲜明对比,我克制多日的怒火再次升腾起来。
阴士勋和路振飞这段时间也是焦头烂额,大把的银子大批的粮食从他们手中流出去却看不到显著成效,除淮安稍显安稳外其他受灾地区物价飞涨,民不聊生,灾后重建根本无从下手,二人都感觉到满目疮痍的背后有股看不见的势力在操纵,虽然有怀疑的对象却也无能为力,而办事不利的官员和贪赃枉法的官员已经杀了七八个,非但没起作用反而让沿淮一路的官吏人人自危,众官吏本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思办理公务,赈灾成效大大降低。
阴士勋和路振飞正在府衙商议事情的时候听闻弘光帝驾到,二人吃惊的互相看看赶紧起身前去迎接,刚跪倒参礼就被弘光帝的近身侍卫绑缚于地。
我冷着脸看着被捆绑在地的阴士勋和路振飞,“来人,先将这两个废才杖击五十,以消朕心头之恨。”
“臣冤枉……臣何罪之有……啊……!”不容阴路二人辩解就被侍卫拖下去一顿胖揍,等再被提到弘光帝面前时二人脸色惨白已经无法站立。
“知道你二人所犯何罪吗?”我看着二人的惨相怒火稍解,“冤枉?何罪之有?如果再不明白那就再打五十,直到你二人明白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