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渝自说自话就给赵长卿安排好了课程,叫赵长卿每休沐日都来欧阳青峰这里,他亲自过来教赵长卿打扮。赵长卿翘着嘴巴道,“能不能跟你商量个事?”
楚渝问,“什么事?拜师磕头敬茶什么就不必了,咱们不是师兄妹么,做师兄的提点你两句也是应当的。”
还磕头敬茶?做梦的吧!赵长卿郁闷地,“你能不能别总叫我傻妞?”还总说她笨,呆头呆脑,难道她没自尊吗?“
楚渝又嘿嘿嘿的乐起来,笑,“谁叫你不机伶来着,你师兄这么堂堂九尺男儿的站在你面前,你就跟瞎了一样,怎能叫人不生气?”
“就你还九尺男儿?师父那种才是九尺男儿。”赵长卿鄙视道,“楚哥哥,你要什么时候长成师父这样的身量?”
楚渝不理赵长卿这话,他问,“我教你梳妆打扮,虽不必你磕头拜师,也得收些束休才好。”
赵长卿道,“是你非要教我的。”
楚渝笑,“不要你贵重东西,更不必你绣什么十二折的屏风,就比照着上回你给师父做的衣裳,也给我做一件如何?”
赵长卿现在并不好糊弄,她道,“等你长成师父那样的个子身量,我就给你做一身。”
楚渝笑,“你等着吧,早晚你得给我做。”
赵长卿未懂楚渝话中未尽之意,歪着头打量着楚渝笑,“等你先长高再说吧。”
赵长卿回家后凌氏就瞧出来了,笑问,“怎么变了个模样回来了?倒是更好看了。谁给你打扮的?”
“师父家的丫环姐姐。”赵长卿并没有把楚渝说出来。
凌氏端量着闺女很是细瞧了一阵,忽然一击掌,笑道,“唉哟,我说像是忘了什么事似的,年前我还想着呢,年后就忘了。你如今也十一岁了,很该学着打扮起来。我看你平日里梳头穿衣都还成,还有胭脂香粉也要用起来了。一会儿我叫白婆子收拾一套给你送去,慢慢学着用才是。”
赵长卿都应了。
凌氏瞧着她愈发欢喜,“我闺女,不打扮也是个美人,这一打扮,更好看了。”
赵长卿笑,“母亲真是老凌卖瓜,自卖自夸了。”
凌氏笑,“自家孩子,当然瞧着好。何况你本就比人强。今天你三姐姐打发人送了帖子来,过几天是她生辰,请你们姐妹过去乐上一日。”
赵长卿接了帖子一看,道,“三姐姐是二十三的生辰,怎么挪到二十五过?”
“这都不明白?二十五是休沐的日子。你表兄也在家,岂不更热闹?”
“这就不巧了,若二十三我倒没什么事。欧阳师父叫我二十五过去,一道指点我们武功,就是阿宁阿白也要一道去的。”赵长卿笑,“好在三姐姐的生辰礼我早备出来了,咱们两家住得又近,时常见面,也不差这一天半天。”
凌氏并未多想,笑问,“给你三姐姐备的什么?”
“就是前几天我做的花皂,母亲用着还好吗?”
“自己用真材实料做的,比外头的实惠,自然是好的。”
赵长卿笑,“我用着也很好,觉着脸洗得干净。当时做的多,我那里还有好几块,我想着包两块送给三姐姐,是我们姐妹间的意思。”
“这也是了。到时让阿蓉给你带过去吧,阿蓉那天没事,是要去的。”
赵长卿一笑应下。
赵长卿没去凌三姐的生辰,赵家一家子也都是备了礼的,凌氏这做亲姑妈的,备了寿面寿桃,赵蓉也送了两个荷包,赵长卿是两块花皂。凌三姐请了姐妹朋友们到家里,很是热闹了一日。晚上细瞧自己收到的生辰礼,凌二太太笑问,“长卿今天没来,她送了你什么?”
凌三姐把糊着红布的纸匣子递给母亲,“两块香皂,说是她自己做的。”
自从知道了赵长卿自己买了四合院出租,凌二太太对赵长卿已是高看一等。这人若是对谁看顺了眼,此人便事事都是好的。凌二太太亦不能免俗,笑道,“这孩子真是手巧。”
凌三姐道,“手巧是手巧,只是愈发拿这不值钱的东西来糊弄了。”
凌二太太皱眉,说闺女道,“什么叫糊弄?你们小女孩儿之间走礼,本就不讲究贵重与否,心意到了就是。她过生辰,你一般也就是送针线的,这还不一样?”凌二太太虽是泼妇出身,也知人情往来要彼此相仿才好的道理。总不能人家送金银,你还礼还些不值钱的破烂,谁是傻的不成?
凌三姐并不是呆子,她挑眉瞧了母亲一阵子道,“娘,你不会是看二姐姐姑舅做亲,就看上赵长卿了吧?”
凌二太太给她脊背一巴掌,斥道,“胡吣什么?你兄弟才多大?长卿才几岁?平日里说长卿就罢了,如今连你兄弟都饶上,你这是怎么了?”
凌三姐轻哼一声,道,“没怎么,就是觉着娘你现在看赵长卿顺眼的了不得,比看亲闺女还亲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
“我倒不是看她亲近,我是恨你不争气恨的牙根儿痒。”凌二太太把花皂还给闺女,道,“你说说,爹娘对你如何?咱家并不是大富之家,可你自小要念书要上进,我难道是没给你请过女先生教导?可你到底也没学出个幺二三来,倒白花了好几年的银钱。就是咱家里,你爹你兄弟,都是读书识字的人,如今也没见你长进一二。你总是挑长卿,不说别人,就算我是你亲娘,拍着胸脯也得说她比你强。姐妹间她人缘儿就比你好,就是这香皂,你莫挑东挑西,这在铺子里也得一两银子一块,何况是自己做的,下料定是足足的,你不高兴使,给我拿来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