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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士房,位于南宫西侧,鸿德门外。
这是一个两进两出的独立院落。
正中间是一座明堂,用来集会和议事的地方。明堂两边是两条过道,可以直通前庭。
前庭两边,则是两排房舍,用来让卫士休息。
前庭和后庭之间,是一道高墙,自门庑穿过进入后庭,便是一座可以容纳数百人的演武场。平日里卫士们闲来无事,就会在这里打熬力气,比试武艺,切磋兵器。
夜色已深,气温越来越低。
曹性带着丁辰两人走进明堂,一股暖气扑面而来,并伴随着浓浓的肉香。
明堂里点着炭炉,炭火通红,喷吐着暖意。
一群男人围着一个巨大的铜火锅吃涮肉,每个人的手边,还摆放着一个蘸酱铜锅。
那火锅的式样很简单,三只青铜足架起一个好像盆子一样的铜锅。
铜锅底部,是一个桶状的炭炉,把木炭从上面放进去,烧尽的木炭则变成碳灰,从炭炉下方滑出。
在明堂的一隅,悬挂着两只剥皮的小羊。
有亲兵拿着刀切肉,然后把肉放进铜锅里煮熟,在分发给众人。
大家吃着涮肉,喝着酒,在这天寒地冻的深夜之中,倒是显得别有情趣,一个个情绪高涨。
“曹将军怎有兴致过来?”
有人看到了曹性,连忙起身招呼。
这些人,大都是西凉兵,而曹性则是并州军,双方从某种程度上,并非是一个体系。
但谁让董卓而今倚重吕布,加之吕布骁勇,也使得并州军的地位水涨船高。
“小张将军也在啊。”
曹性走进明堂,朝一个男子点头致意。
那男子看上去有小三十的模样,身高八尺四寸,体态修长,看上去并不是很壮硕,可举手投足间,却流露出一种令人心悸的气势。他目光扫过丁辰和高顺二人,而后落在了曹性的身上。听到曹性招呼,他慢慢站起来,给人一种桀骜不驯的感受。
“曹将军深夜前来,想必是有事交代。”
他说着,对门口的亲兵道:“再取一个酱锅来……曹将军喜欢什么口味?这宫中倒是齐全。”
曹性也不客气,看了一眼那两只被剥皮的血淋淋的小羊。
“涧口羊……哈哈哈,小张将军果然讲究。
这洛阳周围,最好的就是这涧口羊,鲜嫩不膻,这个时节,正是吃涧口羊的时候。”
说完,他却看了丁辰一眼。
“子阳,你倒是好口福。”
丁辰微微一笑,目光环视明堂一圈,然后转身走到那小羊跟前,从亲兵手中抢过了尖刀。
“涧口羊肉质细腻,解羊时最为讲究。
要顺着纹理切割,否则就容易影响到口感。还有,出刀要避开筋络,所以更要高明的眼力。一刀下去,必须要快,若不然就伤到了肉质,吃到口中会有腥膻之气。”
说话间,就见丁辰运刀如飞,把那头小羊的肉切割下来。
每一刀下去,肉的长短薄厚几乎一样。他一边解羊,一边解说,而曹性则面带笑容,颇为欣赏的看着。至于那小张将军,则眯起了眼睛,脸上更浮现出警惕之色。
一盘涧口羊羊肉很快被切好,丁辰放下手中尖刀。
高顺上前端起了羊肉,走到火锅前,抄起木箸,把羊肉撒进锅中。
锅里的水沸腾着,那羊肉随着沸水起伏,很快泛起了白色。高顺也不迟疑,把那羊肉捞出来,分到了众人面前。
“涧口羊不能切得太厚,否则会影响口感。
入锅以后,也不能煮的太久,否则肉质就会变老。现在这涧口羊,滋味是刚刚好。”
明堂里弥漫着一股肉香,令人垂涎欲滴。
除了炭火发出噼啪声响之外,所有人都不再发声,而是紧盯着丁辰。
别看丁辰刚才那一番话好像是在说怎么吃涧口羊,可仔细品味就会听出来,这家伙分明就是在嘲讽明堂里的众人,是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涧口羊是洛阳一道名吃,甚至一度作为贡品,专供给皇室食用……普通人大都只闻其名,而不知其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