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霜穿好衣服出来,看到的就是宋慈抱着个茶壶发呆的模样。她轻咳了一声,宋慈一惊,举着茶壶就往杯子里倒茶,也不顾茶水洒的四处都是,举着杯子恭敬的道:“冷大人请用茶。”
“一大清早的你就让我喝凉茶,莫不是对我心怀恨意?”冷如霜懒得伸手接杯子,宋慈尴尬的将杯子放回桌子上,扯着嘴角笑道:“下官这就去找热茶。”
“算了,你去摆好早膳吧。”冷如霜不耐烦一早上就看到宋慈这副笨手笨脚的样子,挥了挥手就将宋慈打发走了。
好在早饭都是厨娘准备妥当的,宋慈只需要摆在桌子上便好,因此没有出什么大错。冷如霜也没说什么,冷着一张脸吃过饭便带着苍狗和宋慈直奔衙门。
阿实跟在后面,听着百姓都在谈论今日公开审理秦铁面一案的消息,眉头皱的越发的紧,这不过才一夜,消息便传的满城皆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传播。
衙门里已经摆好了架势,捕快的位置被冷如霜手下的十二生肖代替,苍狗和一位叫骏马的人守在冷如霜后面,另外十个人分为两边站在公堂之上,肃然的氛围瞬间便笼罩在众人的心头。
宋慈环顾一圈,大约有十几个官员坐在下首,不用想应该是从各州府派过来的,而作为冷如霜目前的小厮,他自然没有捞到座位,认命的站在苍狗身后一步远的位置。
阿实更不用说,抱着把佩刀倚在墙壁上,冷冷的看着公堂之上,显然不相信冷如霜能审出什么来。
“带疑犯!”冷如霜的话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惊疑不定,公堂之上窃窃私语的质疑声不断传来。
“肃静!”苍狗拔出铁钩,冰冷的目光在众位官员以及闻风而来的百姓身上掠过,众人只觉得被盯的浑身发冷,不知不觉便停了议论之声。
押着疑犯上来的两个人应当是这衙门中的捕快,他们丝毫没有抓到疑犯的喜悦之情,脸色如同吞了苍蝇一般。
被他们押在中间的人更让宋慈惊讶,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衙门的主事胡二!
难怪这两个捕快一副要哭的样子,这胡二好歹也是他们的上峰。
“胡二,你可知罪?”冷如霜冷冽的眼神盯着胡二,胡二扑通一声跪下,慌张的道:“冷大人,下官……哦不草民不知所犯何罪,还望大人明察。”
他刚说到下官,便被苍狗瞪了一眼,吓的慌忙换了自称,双手哆哆嗦嗦的,若不是还有个捕快在后面撑着,宋慈真怕他倒在地上。
冷如霜哦了一声,手轻飘飘的拿过桌角边的一卷案卷:“秦铁面贵为钦差大臣,当日前来迎接的人却无一人上船救援,眼睁睁的看着秦铁面身亡,莫不是蓄意谋害?”
“冤枉呐大人!”胡二悲怆的高呼一声,陷害朝廷二品大员的罪过他可承担不起,他以额头触地:“秦铁面的船只当时还未靠岸,我等……我等实在是有心无力,还请大人明鉴!给草民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害秦铁面呐。”
众位官员皆有不忍,当日的情形他们都打听过了,船只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无论如何也和胡二扯不上关系。但看着堂上的十二尊煞神,没有一人敢开口帮腔。
“不招?来人,重打五十大板!”冷如霜冷冷的吩咐道,左右两边各出来一人,将胡二押在地上,便高高的举起了水火棍。
“住手!”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公堂上格外清晰,就连举着水火棍的两人也下意识的朝声音来源处看去。
开口的自然是宋慈,他绕过苍狗,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冷如霜,声音非常的冷:“冷大人,你就是这般办案的?这是要屈打成招?”
“哦?你是以什么身份质疑本官。”冷如霜挑了挑眉:“是宋慈宋提刑,还是本官的贴身小厮?”
宋慈没想到冷如霜竟然在这个时候提起这桩事,脸色陡然红了,不过他很快稳住情绪,恭敬的行了一礼:“下官赣州府提点刑狱宋慈,对冷大人的审案方法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