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顿时人人变色。
旁边几桌培训班学员还则罢了,只是惊讶,于晋身边的几位领导,却是很明显的生气。
“有这种事,太不像话了。什么时候发生的?老许,是在培训期间吗?”
粟副校长板着脸,很不客气地冲许主任质问起来。
老许一脸郁闷。
我怎么知道?“应该是在培训期间吧,我查过的。我儿子被打,是在六月一号晚上,你们这个培训班,是六月一号报到,二号正式开班。也就是说,这位王为同志,在职警察,在报到的当天晚上,跑到五里塘夜市去喝酒,借酒发疯,无缘无故把我儿子于铁翼打一顿……大打出手,把于铁翼打成重伤,现在都还在住院……粟校长,你是知道我的,对警校的
支持力度也不算小了,怎么你们警校培训班的学员就这么不讲道理呢?”
于晋一口气说道,中间几乎没有任何停顿,显见得这番话早已在他脑海中翻来覆去练习了无数次,滚瓜烂熟了,这时候连珠炮似的说出来,还真的很有杀伤力。
老粟脸上第一个挂不住。于晋说得没错,这些年他确实给警校不少支持,说不遗余力地支持警校建设或许有点夸张,力度真的不算小了。这个人路子野,发财的方法多,不少单位都得过他的捐赠
。
当然,警校的一些工程,也承包给他公司下边的工程队去干,这一切,都是粟副校长亲自经手的,情况相当清楚。
现在自己学校的一个培训学员,打了人家儿子,实实在在是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王为同学,有这么回事吗?”
粟副校长板着脸,厉声问道,目光炯炯地盯住了王为。王为摇摇头,说道:“粟校长,是有这么一回事。这个事情,于铁翼当时就已经在五里塘派出所报了案,派出所的同志也找我了解过情况了。于铁翼在市场称王称霸,动手打了好几个人……哦,粟校长你可能不知道,这位于晋于大老板的儿子,是市武术队的队员,很能打的。那晚上,我刚好去那会朋友,无巧不巧的就碰到于铁翼在那里打人
,扰乱治安,口头制止他不听,他还攻击我,所以就制服了他。情况就是这样。”
“当时那种情况,我没有把他送到派出所去,已经算是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了,他还去派出所报案,这算不算是倒打一耙?”
“算!”
也不知是哪一桌上传来这么一个声援的叫喊。
很显然,能够来参加精英培训班的刑警,都是明白人。这么一听,就已经清楚怎么回事了。根本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仗势欺人,刚好撞枪口上了。以王为那身手,不要说市武术队的队员,就算是全市散打冠军,也未必见得能在他手里占便宜。顺手教训一下那纨绔小子实在太正常了。至于教训得重一点,那也可以理
解。
谁还没个脾气?
于晋不好好管教自己儿子,反倒这么大张旗鼓的公然来警校兴师问罪,立马就激起了大家的敌忾之心。
粟校长和警校其他领导和这于老板有关系,他们可不认识什么老于老李的,没必要给他什么面子。
这当儿,领导严厉的目光四下扫视,却也没办法把捣乱分子揪出来。
于晋脸色完全沉了下去,冷冷盯着王为,冷冷说道:“王警官,你身为警察,知法犯法啊。是不是以为你是警察,打了人就不需要负责?打了人就没人能收拾你?”
这就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从于铁翼那么嚣张也能看得出来,他的家教好不到哪里去。
也要这样的老子才能养出那样跋扈的儿子。
说起来,于晋比于铁翼嚣张多了,竟然直接跑到警校来,当着这么多培训班学员的面,威胁王为!
钱多烧的。
绝对是钱多烧的!
其实整个九十年代的不少暴发户,都是这种心态。觉得自己赚了几个钱,加上领导们当时对暴发户又特别待见,往往给他们超出常规的待遇,刺激得这些原本就没多少文化,没受过什么系统教育的家伙一个个兽血沸腾,
以为自己能上天了。
就敢带着几个警校领导当“随行保镖”,当着这么多警察的面,威胁另一个警察。
估摸着于晋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物伤其类,什么叫兔死狐悲。
但“当着和尚骂秃子”这句话,他肯定是听说过的。
白娇娇脸色一沉,眼里闪过一抹锐气。
王为已经先开口了。
看得出来,王所很不耐烦,对着于晋摆了摆手,脸上明显露出了厌恶的神色。“于老板,你要觉得我知法犯法了,尽管去告我,五里塘派出所不处理,让分局处理。分局再不处理,你告到市局去,告到省厅去,告到部里,那都是你的权力,谁都不能
阻止你。”
“但有一点,请你记住,以后别在我吃饭的时候来打扰我!”
“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别在这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