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宾客见到方继藩气势汹汹的来。
哪怕是那老老实实的欧阳志,这一刻,竟也好似多了几分街头泼皮的气质。
于是,众人窃窃私语:“哼,真没有王法了。”
“且看他方继藩怎么收场吧,这是谋逆大罪。”
可等方继藩走近了,宾客们骤然都不做声了。
很安静,落针可闻。
江言怀着恨意,死死的盯着方继藩,眼里要喷出火来。
他心里一片悲凉,随即想到,这方继藩胆大如此,他定是忘了自己乃是钦差大臣,负有钦命。
方继藩走的很近,江言正待要开口,他心头有许多话要说,要兴师问罪,要让这狗贼……
可是……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方继藩胳膊抡起,扬起手,便是给江言一巴掌。
啪嗒……
巴掌落在了江言的面上,很清脆。
江言又……懵了……
你炸了我家,你还打我?
我是钦差大臣,是朝廷命官,是清流御史。
这一巴掌,不但打的江言脸上火辣辣的疼,甚至……江言还觉得自己的脑壳疼的厉害。
他摇摇欲坠,差点要摔倒。
后头的宾客们,依旧不做声。
方继藩冷冷的看着江言,劈头盖脸就道:“狗一样的东西,怎么方才没有炸死你!”
江言:“……”
宾客们不可思议的看着方继藩,这……这是人说的话吗?
你炸了别人家,打了人,还说这个?
宾客们只迅速的瞟了方继藩一眼,而后立即目光落下,生怕自己的目光过于鲜明出众,引起方继藩的注意。
方继藩回头,朝身后的欧阳志道:“带着人进去,看看这宅子炸的差不多了没有,里面的人都死干净了么,若是没炸干净,便给我砸干净了!”
欧阳志沉默片刻,而后很实在的躬身作揖:“是。”
大手一挥,浩浩荡荡的人便明火执仗的冲入了宅里。
江言突然想到了什么,顾不得这巨大的羞辱,左右四顾:“江孜呢,江孜呢,我的儿,我的儿呢。”
见身边没有江孜,江言悲从心起,随即化为大怒,回过头来,恨恨的盯着方继藩:“方继藩,你辱我太甚!老夫……老夫不是好欺负的。”
啪……
一个耳光过去。
这一次,生生将江言打翻在地。
宾客们心里咯噔一下,顿时觉得时间过的好漫长啊,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可以回家啊。
方继藩收回了手,嚣张气焰毕露,道:“对呀,我就是要欺负你,你能怎么样,我既然已经羞辱了你一次、两次,那么就可以羞辱你第三次。”
“我乃钦差大臣!”江言大叫道,边努力的从地上翻身起来。
方继藩冷哼一声,道:“我有脑疾!”
“……”
方继藩很理直气壮的继续道:“将这狗一样的钦差大臣绑起来,噢,对了,有一件小事,劳烦一下诸位。”
这边徒子徒孙们上前将江言制住,不顾江言的大骂反抗,直接五花大绑。
另一边,方继藩则收起了方才的气焰,一脸如沐春风,彬彬有礼的朝众宾客露出微笑。
只是……呃……这笑容……太可怕了。
众宾客个个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忙低垂着头,不敢言声。
只见方继藩道:“这狗东西所拿的百姓,押在哪里,烦请告知一下。”
宾客们依旧不言。
方继藩的笑脸突然就又冷下来了,厉声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方继藩要不高兴了。”
有人率先抗不住这令人胆战心惊的气势,连忙道:“在……在……在刑部大牢。”
方继藩又气定神闲起来,又露出了微笑:“这样才对嘛,你好,我不也好了?。”
说罢,又道:“噢,来人,去刑部大牢里,去放人,这里可有刑部的朋友吗?别躲,不然让我知道这儿有刑部的人,却不肯应声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这里还有几千斤这样的炸药呢,能把你一家老小炸到天上去。”
“我……”
“下……下官……也是刑部……”
“就你们二人?”方继藩很满意,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很识大体:“这样罢,你们也跟着去,带路,顺便放人,来人啊……给他们备车。”
两辆囚车拉了来。
这二人打了个哆嗦,已是站不住了,身子要瘫下去。
方继藩道:“忘了介绍一下,这是西山马车作坊的最新款囚车,质量好的很,分量很足,最大的卖点就是,这囚笼乃是用精钢打制,二位可以体验一下,请他们上车。”
身后的一个徒孙,哐当一声,将腰间的配刀抽拉出了一半,那雪亮的刀身,铿锵一声,在火光之下,格外的耀眼。
“师公有命,请上车!”
这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样的眼神,随即都努力的做出愉快状,道:“好,好的。我等,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