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芳微笑,笑吟吟的看着朱厚照,道:“太子殿下,什么新药,这话,臣有些不明白。臣……这里绝没有什么新药,臣有的……只有仰慕圣恩,为天子分忧之心。太子殿下竟视臣为窃贼,臣……冤枉啊。”
朱厚照:“……”
方继藩在一旁暗暗着急。
他是有些怕了。
一个似他这样的人,总是热爱生命的,不愿伤及到任何的无辜之人。
方继藩急切的道:“管不了这么多了,无论里头是不是藏匿了新药,赶紧让人进去搜一搜,若是没有,最好。若是有,立即想办法,消除掉隐患!”
“哼!”这时候,焦芳已经彻底的怒了。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羞辱老夫。
何止是焦芳,身后一群大臣,也都怒目而视。
太过分了。
……………………
焦家后院。
库房里。
焦静虽是年过四旬,却是健步如飞。
托了焦芳的福,他在老家,过的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作为焦芳的堂弟,能为焦芳效劳,他觉得很光荣。
他疾步到了库房,叫道:“贤侄,贤侄,不但皇上来了,便是那太子和齐国公,也都来了,门房那边,紧急来禀奏的,怎么办才好,贤侄……”
一干焦家的族亲们,大抵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原来是那个齐国公,得罪了焦芳,这可不成。
焦芳乃是全家人的骄傲,得罪了他,就是得罪大家,和他过不去,就是和大家过不去,这焦家上下,最是晓得厉害关系,因而上上下下,义愤填膺,众志成城,个个纷纷表示,也就是因为在京师,若是在老家,这样的狗东西,打死他都算是轻的。
焦黄中听到天子亲来,也是吓了一跳。
他脸上满是疑虑,可是,看到了一个个目光坚定的亲人,焦黄中心里暖暖的,果然,不愧是至亲啊,一家人,就是一家人。
他最后咬咬牙:“将这缸药,立即转移走,后院有一处古井,投入那里,最是稳妥。”
“古井……”
“好,我们听贤侄的。”
“堂兄说的好。”
“来,咱们赶紧。”
看着大家伙儿干劲十足的模样,焦黄中目中竟是有些湿润。
吸了吸鼻涕,保存着这内心深处的一股温暖,他知道此刻,不能迟疑。
“来,搭把手。”
“二叔,您一边歇一歇,让咱们年轻人来。”
“大侄子,这里不亮堂,这玻璃缸又滑手的很,取灯来照照。”
很快,一个小伙子取了灯来,豆蔻一般的烛火照着小伙子的脸,能看到他的脸上,荡漾着骄傲之色,能给老焦家出一份力,让他此刻,觉得自己成为了一个有用的人。
“怎么用的是油灯……”
那二叔焦静不满的咕哝:“这个怎么能让库里亮堂,点火把来。”
“噢。”
已有七八个人,一齐开始托着玻璃缸的底。
虽然有些吃力,毕竟,挺沉的,可是他们围拢成一圈,相互可以看到对方,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荡漾着一种相互依靠的欣慰。
有亲人在旁相互依偎的快乐。
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感受到的。
焦黄中很激动。
火把来了。
顿时,整个库房照的通亮。
彼此的脸,更加清晰。
于是,眼神交汇,彼此点头。
“来,火把靠近一些。咱们一起出把力,听我喊,一……”
亲人们都在身边,焦黄中喊出一的时候,哪怕是身体孱弱的三叔,也自告奋勇的托着一个角,一副要蓄力的样子。
“二!”
火光映射在焦黄中的眼底,眼里似乎也升腾起了焰火,这璀璨的焰火,在这一刻,使他的目光,变得愈发的温暖。
他张口,接下来,开口:“三!”
“呀……”大家一起发出怒吼。
接着,他们手臂的肱二头肌开始隆起。
可是……当这三字落下的时候。
突然……
焦黄中眼底的焰火,居然开始放大,开始膨胀,而这一切,只在刹那之间。
紧接着……
轰隆……
几乎来不及让焦黄中和亲人们反应。
因为这一切,只在一息之间,只有一息。
当一息过后。
巨大的火药,瞬间将玻璃缸烧透,火蛇漫天而起,瞬间,便充斥了整个库房,库房中的所有人,也在这刹那之间,被强大的冲击和火蛇吞没。
也只在这一息之间,方才还含着三的人,他的身体,犹如纸团一团,瞬间,便也随之成为了一团璀璨的焰火,最后,这随着巨大冲击力的焰火,吞噬了一切……
这已不是温暖,而是炙热了。
毁天灭地的力量……也在此刻,彻底的爆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