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烟逐渐稀少,房屋也变得很是破败。
地面开始凹凸不平,兴许前两日才下过雨,地上还有积水未干,一大片路全是泥泞。
有人铲了一些干土铺上,被踩出了无数或人、或牲畜的脚印。
一股奇怪的恶臭扑面而来,那是一种令宋青小即熟悉却又因为时间的久远而感到陌生的气味——混乱、贫穷所形成的气息。
阳光都像照不进这里,两旁破败的房屋将这条小巷打出阴影。
女人毫不犹豫走了进去,身影瞬间被阴影吞并。
宋青小站立了半晌,也一头跟着扎了进去。
再穿巷一两刻钟后,两人终于进了一个胡同口里。
前方有些嘈杂,似是有个男人在喊:
“仔细些,仔细些!”
两人转过一间长满了青苔的旧屋,就见到前方有一辆青色的驴车,将一条过路的窄巷堵得满满的,根本难以过人。
“什么东西……”
走在前方的女人一见路被挡,脸上便露出不善之色。
她声音尖利,一喊话后,驴车的后面便钻出一个人影。
那是个笑意盈盈的女子,眉似弯月眼含秋水,从驴车后探出头来时,好像满巷的阴森都因为她的笑容而被驱散了去。
“对不住了姐姐……”
她人美嘴也甜,说话的同时吃力的爬下车子。
宋青小这才发现,她挺着肚子,像是月份不小了。
“谁是你姐姐。”
面恶嘴厉的女人面对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柔声细语的赔罪,却半点儿心软也没有的意思,狠狠的‘呸’了一声:
“好狗不挡道!在这穷巷破屋里,装什么主子太太的,拿腔作调的东西。”
“……”
那先前还含笑的女人脸色迅速的阴沉了下去,接着态度凶悍的反击:
“哪里来的不知好歹的野狗乱吠,给脸不要脸的东西,既然知道姑奶奶在搬东西,好好等着就是!”
她泼辣的举动与她的外表并不相符,说出口的话像是打出的枪子:
“这条街你要有能耐就买下来,独让你过,别人走半步也不行,否则闭上你那张臭嘴,免得污了别人的耳朵,令人恶心。”
说完,她拿了张帕子,掩着嘴果然干呕了两声。
“你……”
那小娘子翻了个白眼,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过了头去:
“快点搬!”她脆声声的喊:
“有人急着赶投胎呢,别误了她时辰。”
“贱人!”女人被她一激,怒火攻心。
但见这小娘子嘴利,并不好惹,还雇佣了如此多人办事,深怕自己若是与她争吵起来要吃亏,当即骂了一句闭了嘴。
驴车上的东西很快搬进了一间大杂院里,车子退开稍许,让出一条通道,女人领着宋青小进了大杂院的门。
“不要脸的娼货,肚里怀的不知道是谁的种呢,骚首弄姿……”
女人走在前面,嘴里不干不净的骂,宋青小神色平静的跟在她的身后,好似察觉着背后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转过了头,就见到驴车的边上,那原本已经坐回了车内的貌美小娘子撩起了车帘的一角,露出半张娇美的面庞。
宋青小转过头来时,目光正好与她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