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青冥令此时意识复苏,感应到这样浓烈的鬼气,不知该有多欢喜。
她想到这里,又以神识去呼唤青冥令。
却见那令牌被一股黑气包围,她传入的神识一碰到那黑气,便如陷入大海,没有得到半点儿回应。
宋青小不由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一趟沈庄之行,凶险万分。
除了有一个尚未露面,又已经达到虚空之境的东秦无我之外,还有沈庄之内那个还未现身的可怕‘女鬼’。
此鬼手段通天,且有意将沈庄变成了她的养煞之地。
根据老道士在船上所言,沈庄若是逆阳转阴,便会养出一个魔煞,祸害三界众生。
且老道士提到了他的师傅,云虎山一脉上一代的掌门。
在宋道长的口中,他的师傅修为远胜于他许多,可却自认为他无法解决沈庄的事。
她虽还没有与这女鬼正面交锋,但无论是此鬼蛊惑张守义这样的大将,还是驱使众鬼的手段,都可以证明此煞非同一般,难缠无比。
宋青小虽说已经达到了合道之境,可是手中银狼沉睡,而作为应克阴邪、妖鬼一类的青冥令如今又陷入沉睡。
前有东秦无我,后有这沈庄魔煞,情况对她实在万分不利。
好在她冒险进入百年前的红雾之后不虚此行,除了打听到了一些线索之外,还得到了张守义的承诺。
此人生前就是个满身煞气的大将,死后魂魄被封印在肉身之中,阴差阳错之下成就不灭之身。
他手中重弓煞气极重,不亚于法宝,此人手握重兵,厉鬼都不敢轻易近身。
得到他的承诺,有他相助,对宋青小来说,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至于他提出的请求,查出那‘九天玄女’身份一事,宋青小也不算是全无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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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了那赶车老头儿收到的那一包出自大金开国之初的金元,从这‘买命钱’的来历,便可推测得出,这拿出‘买命钱’的‘鬼’极有可能出身于金朝元年——也就是大金开国之初,三百多年前的朝代时。
按照这个线索查下去,总能想办法揪出这幕后之鬼的真实身份。
“青小——青小——”
“宋姑娘——”
“……”
正在这时,数道声嘶力竭的惊呼声透过迷雾,传进了宋青小的耳朵内。
老道士声音沙哑,像是已经喊破了嗓子,却仍有呼唤宋青小的名字。
宋长青焦急的呼唤声也夹杂其中:“小师妹——”
宋青小的神色一凛,当即将长剑一收,往城墙之外迈了出去。
她大步一迈,身上的寒意将浓雾驱退。
雾中不散的恶灵似是对她身上的杀意极为畏惧,她所到之处,雾气纷纷避退。
数步之间,宋青小已经迈出浓雾。
身后的城池消失,沈庄重新被阴煞之气包围。
漫天浓雾包裹的江面之中,一艘黑船孤零零漂浮在江心之中。
数点星光将船照亮,如同黑暗之中的一点明灯,围住船上的幸存者。
老道士站在圈内,向着宋青小消失的方向眺望,还在大声的喊着宋青小的名字。
他就像是一个痛失子女的老人,背脊都弯弓了下去。
从先前红衣无脸女鬼出现,再到江水变红,最后宋青小迈入雾中消失不见踪影,至今一直都没有看到她归来的影子。
“老道长,先歇一会儿吧,您的声音都沙哑了。”
有人见他可怜,劝了他一句,老道士却根本不听,仍在喊宋青小的名字。
“师傅——”
宋长青有些担忧的看他,伸手扶着他,想要让他先坐下喘口气。
他年纪已经大了,又受了很重的伤,已经数日没有歇息,此时脸色难看无比。
且云虎山一脉修道之人对亲近之人都有一丝感应,老道士前几日心悸无比,说是宋青小托梦于他,此时陷入困境,向他哭喊求救呢。
老道士爱徒心切,当即惊醒,便执意要唤徒弟回归。
此时宋长青一扶住他后,他随即反手将大徒弟的手腕捉住,迭声的道:
“你要找到你的师妹!”
宋道长头发被江风吹得凌乱,几天功夫,他整个人迅速衰老了下去,看起来沧桑又可怜。
“她答应过我,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你小师妹不会言而无信,你再多喊一喊,说不定她听到了我们的喊声,便会回归——”
他的声音已经很哑,数日没有吃喝,嘴皮都裂了开来,渗出鲜血。
宋长青听他吩咐,一一点头。
周围的人也是惶恐不安,听了老道士的话,同情之下也像是感染到了他内心的焦急,最终陪着他也一起大声的呼喊。
“宋姑娘——”
“宋姑娘——”
大家放声大喊,声音传递开来,老道士还在因为说话太多而咳,引发他体内伤势,站立不稳一下瘫软到宋长青身上的时候,有人突然喊了一声:
“快看!”
老道士福至心灵,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不顾五脏六腑如焚烧一般的剧痛,用力将拦在自己面前的人墙推开一些——
接着就只见前方雾气翻滚,一道银芒冲破天际,劈开了封锁的浓雾,搅动了江水。
剑气映照之下,江面如烧沸的开水,滚滚冒着气泡往两侧分开,露出一道长长的水痕。
雾气之中红光已经消失,那寒芒驱散阴煞之气,露出头顶的一点皎月。
今夜星光璀璨,光辉映照之下,霜雪漫天飞。
一道高挑的人影从那浓雾之中迈了出来,令老道士瞬间安心。
“你这丫头——”
他强提了一口气,一直在等着这样一个结果。
口中虽说是带着责备,可是那嘴角却高高的扬起,像去了心头的大石。
如今看到这熟悉的身影归来,老道士那一直高高悬起的心顿时落回原处。
一口气松下来后,他才像是终于感应到了伤势的沉重,头重脚轻之间,灵魂像是高高的荡了起来,他当即站立不稳,直往后倒了下去。
“师傅——”
宋长青惊呼声中,一只略带寒意的手凭空穿过他的胳膊,将往后倒的老道士接住,一只手掌稳稳的托在了他后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