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律昕起身负手而立,望向湖中大片大片盛开的荷花,其中还有好些朵还未开全,月律昕心情尚好,一挥袖,只见湖中荷花相继开全。
春开粉荷,想来也只有他的别院才能见到的奇景吧。
只是他没注意到的是这不经意的举动却被不远处的一双眼睛尽数收入。
溪翠离开后,梨夕慕又坐在那出神好久,想着自己为何会在一觉醒来就出现在距离家乡锦州足有半月路程的帝都,也想不出来什么头绪,心中不免烦闷。
幽幽的叹上口气,起身开门,步入闲庭。
有悠悠的琴音隐隐传来,梨夕慕顺着琴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来到后院的荷塘,遥遥的望见那抹赤红。
刚准备过去,却被匆匆走过的一个女子撞了一下,梨夕慕踉跄了一下站稳,再定睛看去时,那个女子却早已不见了身影。
梨夕慕也没去在意,转过目光,被地上的白色东西所吸引,那是一方罗帕,她弯腰拾起,细细打量,很普通的巾帕,上面连女儿家常常绣得花鸟图都没有,似乎很少有姑娘不喜这些,梨夕慕想了想便将它收了起来。
那方,琴声依旧悠扬。
梨夕慕朝着水榭走去。
水榭亭台、古琴、香案、红衫。月律昕似乎陶醉在自己的琴声之中。
他抚琴的样子很好看,眉眼上扬,唇角微勾。梨夕慕突然发现男子也可以美的如此惊心。
不自觉的在心里将他和夙祁比较起来。
夙祁是温文尔雅,清俊秀致,给人总有很温暖的感觉,就好像他许下的诺言,让人很是安心。
而月律昕,却是明显的张扬,耀眼红衣,缎墨发丝松松绾上却又飘散几缕,随着微拂过得风扬起,他眉眼细细挑起,仿若风流倜傥的白衣书生撩拨着闺阁女子的娇羞心事,又仿若陈了年的水墨画隐隐透出的书墨香,肆意轻狂。
那双勾人魂魄的翦瞳嵌在绝美的俊颜上深深勾勒出一丝倾倒众生的魅惑。
月律昕有股嚣张的美,却美得不显女气,他的身上有种与身居来的气场,让人甘心信服他。
不知何时琴声停罢,月律昕慵懒略带戏谑的声音传来:“梨姑娘可是觉得在下很好看?”
梨夕慕回过神便看到月律昕好整以暇的斜靠在亭台边昵这她。
想起刚刚自己居然盯着他出神,梨夕慕的脸募地发烫。
梨夕慕入了水榭,坐在亭台的另一边,目光盯着水榭外的池塘,映日荷花开得正盛,金红锦鲤游蹿在其中。有风吹过,摇动了粉荷,惊了鱼儿,霎时间相继游开,消失在层层水波之中。
月律昕也不说话,闭上眼睛像是在休息一般。
梨夕慕愣愣的坐在那,见他一直不说话便主动开口:“月公子?”
“嗯?”月律昕懒懒的应了一声,眼帘抬都没抬一下,“梨姑娘有何事?”
梨夕慕见状在心里暗暗道:这男子好生无礼啊!可是这次毕竟是他救了她,况且这里是他的府邸,遂平下心开口道:“夕慕谢谢月公子的侠义搭救了,只是......”
“只是你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条件。”月律昕睁开眼眸,眸里依旧是浮满戏谑。
梨夕慕皱眉,起身上前一步道:“可是月公子,夕慕觉得如果长期在府上打搅不是很好,可否请月公子过两日派车送我回锦州,条件之事夕慕可以先立下字据,他日必不会赖掉,不知月公子认为如何?”
月律昕垂眸低笑两声,站起身凑近梨夕慕,在她耳畔轻声说道:“梨姑娘,你是否觉得你逃出那酥媚阁就没事了?”
见梨夕慕不解的望着他,月律昕嘴角的笑容更甚:“那个酥媚阁可不是一般的青楼,势力也不是一般的大,你若要走,在下定不拦你!只是......”
月律昕的话突然顿住,眼神意味不明的盯着她。
“只是什么?”梨夕慕问道。
月律昕拿起放在石桌上的白玉折扇,“刷”的一下打开轻扇几下:“只是,你这一出去,定会再次被抓回去,到时候再想逃出可就不易了。”
梨夕慕将信将疑,眼前这个男子看似放荡不羁,实则心思深沉,仿佛一切尽在其掌握之中,倒有一番睥睨天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