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槐张口要说话,我知道,我话说到这里,他开口也会是婉拒的话,所以我接着说了下去。
“本宫只是猜测看到的或许是药方,但因医理不通,确认不得。余御医不同,余御医有扎实的医术底子,又有钻研病理药用的才能,还有清白的人际关系,做此善事最为合适,不过,”我的转折语气成功打断了余槐的拒绝意味,引起他的好奇,我心中暗暗松口气,继续说:“药方简单无奇,若是无用,说不定要受到责罚与失望后的怒火。”
坚持自己自认为的浩然正气一腔热血的男儿,一般都吃软不吃硬,面临挑战与危难,他们出于正义的善意,通常不会拒绝对方的请求。
余槐挣扎的面色显现着他此刻激烈的心理斗争。
“知道余御医坚持原则的,但是本宫真的很需要余御医的帮助。本宫真心与余御医结交,不为人虚权斗,只为探祥医道,不知余御医意下如何?”
迟疑!我想余槐的迟疑是怕因我给他挖了一个陷阱掉进去就出不了宫斗这个坎儿了吧。
余槐眉头紧锁,凝思数时,开口道:“不知溪夫人可信得过奴才,奴才想斗胆问一句解李夫人昏迷症状之方。”
我想他是怕我药方里有害人的药材吧,他想通过药方分析我的真实目的,但不巧的是,我在二十一世纪熟知的解毒之方想来对他的疑惑没有任何帮助。
“告知余御医也是本宫的心思。”他问药方,我想我成功了一半了,暗暗期许着,我说:“韭菜挤汁儿,或水煎韭菜,服用即可。”
“如此而已?”余槐满脸写着“你是在耍我吗”的问号。
“如此而已!”我真的没有在耍他。
“可溪夫人——”
“本宫,”我打断他的疑问,直截了当的一言定音:“只想救人!”
余槐惊讶的看着我,我肯定的补充一句:“如此而已!”
“但——”
余槐不信在费尽心机媚宠的一夫多妻制混战里,会有我这么做好事不留名的做派发生。
“大胆余槐,竟敢质疑主子,单凭这一条大不敬你就是死罪!”洛葱冷酷道:“再说下去你必死无疑,如若就此听令,或许主子大发慈悲许你将功抵过,还有一线生机。”
“洛葱。”
我斜目望向洛葱,洛葱收起强势的指责,退了下去。
“本宫虽为女儿身,然则也认同大丈夫宁死不屈违心事的风格。余御医坚持自己的原则、不为外界人事所动,本宫打心眼儿里觉着敬佩。今日与余御医一见如故,本宫很高兴了,就此告辞!”
洛葱不服余槐所得的礼遇,气愤的想要上前说教他,我硬拉着洛葱远离见面地。
第一眼见面就惊然失神,是为美色考验;奴役制度尚未根净,少使夫人的提携是为权势考验;有机会一举成名,入王上与夫人们的眼,是为利益考验;不管余槐最终做出何种选择,他不为美色、权势与利益而失了心智满口应下,经受过三重考验,我是真的敬佩他的。
“溪夫人,”余槐的声音响了一下,又久久寂静,最后道:“恭送溪夫人!”
我没料到我把控不住这个洛葱选出的怀才不遇的下等御医,余槐比我想象的要执拗的多,这个时代的男人潜意识里不愿顺从于女人,我的尊重盛邀与余槐骨子里的倔性子一定在作斗争,只是哪一方能胜出,我不敢保证。
李夫人膝下两对儿女才见着母亲,李夫人又没有对我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不能就这么让她稀里糊涂的死去,所以我还得再作打算,以备余槐不出手时之需才好。
窟??宫的宫门半闭着,从人将我拦在了宫门外,姬绾似是又进入了“闭关”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