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好一会儿才勉强顺畅些,洛葱不明白我为什么难受,以为是我与嬴政言语冲突了,静静陪了我一阵子,见我稳定了,起身去端了冷凉的药汤来。
“夫人,”她细细喂了我几口,问:“秦王走了就走了,怎么赵高又进来了?他没对您说什么不敬的话吧?看他不像什么善类,秦王就够难侍候的了,夫人您千万别在赵高一个阉人面前委屈了。”
“秦王走了之后赵高进来过?”
我惊异,又释然:赵高一定是奉嬴政所示查看我有没有死掉。
“进殿中了,没多久出去,吩咐我们没有您的传唤任何人不准打扰。”洛葱努努嘴,鄙夷道:“就会耀武扬威,假借秦王的神威标榜自己,奴婢担忧夫人,可他坚持不准奴婢进来。好在夫人没事,不然奴婢一定跟他拼了…不对啊,夫人您不是一直在殿中吗,怎么能没看到他呢?”
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嬴政看厌了我翻白眼转脸离开、赵高进来查看我是否还存活这个程序听起来也不似有问题啊,哪儿虚的呢?
嬴政走,赵高进,我醒,到底有什么缺漏的呢?
下意识的紧了紧衣襟——嬴政来前,我的袖子…
书信不见了!
一定是我被嬴政掐脖子挣扎的时候甩脱的!
慌乱跌下床榻,跑到与嬴政发生冲突的地方地毯式的搜索,角角落落扒腾了个底儿朝天。
“夫人,咱们到底在找什么啊?”洛葱贴身照顾着我,边帮我翻腾边稳:“您想起什么了?”
“书信!”
看不到书信,又因书信和嬴政一起消失而恐惧,我双目空洞,看洛葱看的都不大清楚了。
“书,书信?相爵的书信?”洛葱瞪大双眼,失声惊愕,半天回不过神来。
若是书信落在嬴政手里,不管我与嬴政有没有实际情分,单就我身负的秦国少使夫人的名分,我就有足够的理由与说道去自缢谢罪了。
床榻上,狐狸毛躺椅上,窗边…所有寝殿能找的地方全部翻了遍,依然没有牛皮书信的影子。
我和洛葱心里都清楚,书信九成九是已经不在齐溪宫中了,因为赵高走之后第一个进来的人是洛葱,洛葱进来后只同意收到她命令送熬制汤药的从人进来过,而且并未做停留。
一起呆滞着,洛葱突然央求我:“夫人,咱们去求鱼夫人吧,她熟络秦王,说不定会有办法转机。”
“她能有什么办法,若是嬴政铁了心要我死,谁也救不活我。”
在前世,发汗这种生理现象只是小时候感冒吃了药捂着被子才能求到的事儿,可自从认识了嬴政,我这浑身一起出汗的毛病就没断过。
“可若是赵高得了书信呢,他或许还没来得及交给秦王,夫人被他拿了把柄他或许不听夫人的话,鱼夫人没有啊。而且鱼夫人有公子栗耳,赵高总要顾念几分面子的。”
我想洛葱也是明白书信一旦出了齐溪宫我就没有活命的可能性的,但她依然鼓励着我,怕我在被处死之前自己先被自己给绝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