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臣子,总要帮陛下。”
王译信摇摇脑袋,“真把陛下累个好歹,于阿泽也没好处。”
翌日,乾元帝正式昭告天下,废顾氏皇后位,诏书上对顾皇后并没大加指责,也没洗白皇帝多么无辜才决心废后,乾元帝承认顾皇后以往的贤惠,最后诏书上说废后的原因——顾氏无子,不适再为皇后。
王芷瑶看着誊写回来的废后诏书,对乾元帝涌起几分佩服,他这份对顾氏的维护,着实难得,但也让朝廷上更多的人借此机会为册太子造势。
哪位娘娘为主中宫,哪位皇子就有希望做太子。
一连几日,王译信忙得不见人影。
不是没人上门来,王芷瑶多用闭门思过把人打发走了。
这一日傍晚,王译信回府时,一身的酒气,微醉的脸庞衬得他越发俊美。
“您是去议事,还是去喝酒?”
王芷瑶亲自端着醒酒汤过来,“不喝酒是不是就不能说正事?都喝高了,还谈能谈事?”
王译信揉着脑袋,脱掉外罩,王芷瑶动了动鼻子,一股脂粉味儿,“还有歌舞助兴?”
“……”王译信把醒酒汤喝了一干二净,清醒了几分,“二皇子请客,哪能少得了歌姬,舞姬。“
“就不能不去?”
“一堆的帖子。”王译信从袖口中甩出二十几张帖子,“这还是挑拣过的,亏着陛下把阿泽放到京郊练兵,否则他也推不开。”
王译信进耳房梳洗,王芷瑶晓得他有话说,便坐下等候。
“瑶儿,今儿朝廷上有人为废后抱不平了。”
“谁?”
“好几个,没想到定国公也……”
王译信没卖关子,直言道:“定国公当庭为废后求情,散朝后,皇上单独召见定国公。”
王芷瑶坐直身子,“会不会越来越多的人为废后不平?”
“顾家……”
王译信目光深邃,手指在茶盏边缘滑动,声音低沉透着感慨,“我小看了定国公,没想到顾家还有依仗,更没想到定国公会此时冒出,同情废后的朝臣越多,顾家聚集得势力就越大,废后因无子而被废,这股势力足以打动任何皇子。”
“您是说定国公不全是为废后求情?”
“他想在立太子上插一脚,保住顾家第一名门的地位。我不知皇上会同他说什么话,但我看皇上对顾家还是爱护的,毕竟顾家也是阿泽的出身之地。”
“这么下去,三少根本脱不开关系!就算三少躲出去也于事无补。”
“你别急。”
王译信唇边荡起温和的笑容,安慰王芷瑶,“不是有我在嘛。”
他的笑容让王芷瑶安心,随后含笑的王译信说出的话却透着一股难得的霸气。
“以前我一直不想把事情做绝,总想着我错过一次,好不容得老天庇佑有补偿的机会,定国公……也错过,可却没机会补偿阿泽,总想让定国公清醒,明白父子之情的可贵,明白他该怎么当阿泽的爹,可惜……我费劲口舌也无法阻止定国公,又因为废后的事儿,他同阿泽之间很难再有很深的父子之情了。”
王芷瑶抬眼,心跳加速,王译信俊脸泛着冷意,眼含算计,“您想怎么做?”
“瑶儿也猜到了罢。”
“您想把弄倒顾家?爹,不可能的,只要阿泽还是定国公的儿子,皇上不准许顾家落败。”
“不是整倒顾家,而是不能再让顾家一群人待在京城了,这次我还有把握牵制定国公,下次……我担心顾家会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错事。”
“您有把握?”
王芷瑶眼前一亮,让顾家远离权力中枢再好不过,既可以保全顾家体面,又不会再让定国公等人利用三少,“此事只怕很难做到。”
“关键还在陛下,此事得慢慢来,不能急。”王译信道:“我同你提前说一声,希望你心里有个准备,阿泽那里……”
“我会同三少解释。”
“你说比我说更妥当,你们是夫妻,我始终只是他的岳父。”
“您比定国公更懂得为他着想,三少不是没良心且冲动的人,就算我不同他说明,他也不会怪您,何况以顾家几次三番的做所所为,远离京城没准能保全顾家。”
定国公等人再不停的作死下去,耗光乾元帝的耐性,就算有顾天泽,乾元帝也不见得会善待定国公等人。
王芷瑶担心的说道:“爹您也得多加小心,定国公在朝中十几年,根深蒂固,万一他……三少在这上不可能明着站在您这边。”
“我心里有数。”
王译信笑道:“万不能让阿泽为难,若无废后和册太子的机缘,根本做不到让顾家离开京城,陛下虽是废后,但对顾家也是念旧情的,并非真正厌弃定国公。”
别看乾元帝口谕让定国公在家抚养幼子,听让他没脸的,乾元帝这也是变相的保护顾家,警告朝臣不得借着废后欺负顾家。
可惜,定国公不明白皇上的良苦用心,也舍不得顾家满门富贵。
“扶起顾家的人是陛下,让顾家出京,打压顾家的人也只有陛下一人。除了陛下,谁碰顾家,谁倒霉。”
王译信抿嘴一笑,“偏偏有人不明白,比如说宁远侯!瑶儿,你只需要看着就好。”
“荣国公夫人不是随太夫人来寻过瑶儿?第一招,我会让她过得稍微艰难点。”
“……”
王芷瑶真不晓得该说什么,还是安静看戏得好,王四爷明显化身圣斗士,既能在朝廷上御敌,又能在宅斗上逞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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