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闭口的你兄长,你的宝贝弟弟,我倒敢问一句莫二小姐,我与你难道不是同一位父亲?不是同一位母亲?你这样肆无禁忌的大喊大叫,莫非是你这心中有了什么想法?这是不想再和我们做兄弟姐妹?瞧不上咱们家了?难不成是突然了悟了,要绞了头发去会景庵做姑子去么?”
跟在莫莲香身后的钱妈妈,乃是莫莲香的奶娘,恐怕也是她院子里唯一说话,还能被莫莲香听进去几分的妈妈了。
她今日一见四小姐再自家小姐跟前,用那般怜惜的口吻,说了三公子的事情,当时就在心里大喊糟糕,自家这位小姐,平时还算是颇有心计,可只要一遇上白姨娘和三公子的事情,这脑子立马就要少根弦了。
果不其然,四小姐走后没多久,莫莲香在屋里踱来踱去,低声咒骂,最后更是大氅都未披一件,便一路小跑过来,未经通禀便闯进了萱草阁,看看,现下惹了老虎发威了吧?
莫莲香毕竟是她奶大的孩子,她也是一门心思的对莫莲香好,这一听莫莲萱话里的意思这样的阴森可怕,忙不迭的跪在地上,对着莫莲萱连连磕头,这每一下都是砰砰作响,显见是害怕的紧了。
她嘴里是不迭声的央求道:“大小姐,还请大小姐开恩,我家二小姐是关心胞弟,昏了头了,不问青红皂白的闯了您的萱草阁,这都是老奴平时里没尽心,老奴知错,老奴愿意受罚,还请大小姐看在二小姐是您的同胞妹妹,年纪还小,只当她是烧糊涂了,满嘴胡沁的,这次便绕过她吧,老奴求您了。”
莫莲香此时也有些回过味来了,莫莲萱这是要把自己往庵堂里送的架势啊,要说此时她不后悔,不害怕,那全是假话,她现在腿都有些发软,头皮更是一阵子的发麻。
看着自己的奶娘跪在地上为自己苦苦哀求,头都磕青了,她心里先恨莫莲娇的心肠歹毒,再恨莫莲萱不是好东西,最后又恨姨娘狠心,自己躲去庵堂保自身无事,却将自己的一双儿女留在家中,任人宰割。
她越想越悲,反正已经闹了事了,干脆就豁出去了,莫莲香是跪在地上大呼父亲,哭的泣不成声。
莫莲萱心中也想到她必是又受了人蒙蔽,但看着她这一副没出息的样子着实厌恶到了极点,不由得大声喝道:“闭嘴,你还有脸喊父亲,你这般的做派,将他老人家的脸都丢尽了,明明是自己长了个猪脑子,别人一鼓动你就上套,却偏要将错失都推在别人身上,你也真是够了,你也只比我小一日,却还没有汐姐儿有见识,你这年龄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莫莲萱看着莫莲香被自己一叱,倒是不敢再放声大哭,只是跪得笔直,一脸的不服气,到现在还是不知错,真真是头蠢猪,怪不得莫莲娇最是喜欢拿她当枪使,你这般的愚蠢,人家不用都对不起自己个了!
她此刻是一点情面也懒怠再留,朗声言道:“你既然为了你弟弟这般紧张,不惜与我打闹,那你这个亲姐姐,怎么就不知道超哥儿不是懒,他是得了病?”
“你和白姨娘总是万般的回护于他,藏着掖着,怕人知道,却生生的害了自己最亲近的人,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人姐姐的?我看你压根不配,你以往口口声声爱他,全都是谎言,你根本就对他未曾真正的上过心!”
“今日若是你以礼相待,好言相询,我这做长姐的自然是要细细讲与你听的,只可惜你今日这般无礼,目中无人,嚣张跋扈,我今日岂可饶了你?若是轻松的饶了你过去,这满府之人岂不是都要欺我年幼软弱?”
“今日你闯了进来,保不齐明日又有谁学了你的样子,也闯了进来,我这萱草阁倒成了个大笑话了?本大小姐平日里最恨谁在我跟前装腔作势的拿大,我不去寻你的不是,你就悄么声的偷偷躲着乐去吧,偏偏不知死活的要来犯我的忌讳,你自己找不痛快,那么就休要怪我无情了!”
莫莲萱这一长串话讲完,先缓了口气,略一沉吟,便厉声吩咐道:“来人,莫莲香违逆长姐,不分长幼大小之尊,不经通禀擅闯长姐闺房,见面不知礼仪,不但不见礼,还出口不逊,甚至不敬父母兄长,实实可恨至极。”
“本大小姐便罚她禁足三个月,再罚她三个月的月钱,每日抄写清心咒,直至真心悔改,至于钱妈妈你,不能好好的帮扶主子,任由她知错犯错,一个好好的侯府千金,竟被你们挑唆成了这般市井泼妇的模样,本大小姐就将你全家逐出府去,以后都不要再想踏进府门半步。”
她此言一出,钱妈妈想着大约是无可回桓了,便哭着拉着莫莲香的胳膊,泣声求道:“二小姐,我的好小姐,老奴以后不在您的身边,切莫再轻信人言,闯出大祸还不是你自己可怜?老奴离了您,您身边哪还有真心知冷知热的人呦,我可怜的小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