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这长房的两个丫头也回来了,不但是一回来就回绝了住在欣荣园,非要住在自己的欣华院,这莫莲萱还就跟变了个人似得,一反常态,既乖巧又温和,待人有礼是进退有据,把个莫老夫人哄得心花怒放,本来病病歪歪的身子,竟一下子就好了,看着居然比从前还要精神!
莫三夫人看着镜子,在心里这一通想,越想越气,越想这心口就越疼,再一想:“那二房的病秧子,如今也是一天好似一天了,以前走路是走一步歇两步,现在可倒好,一大早从欣悦园走到欣荣园,才有些气喘。”
“连带着那没良心的三丫头,也跟着自家娘亲好了,亏得自己这些年来,对她还有几分真心的疼爱,转眼就跟人跑了,真真是个白眼狼!喂不熟的狗啊!”
她这会觉着这侯府里的所有人,都在跟她对着干,都在跟她别风头,心中一时火大的没法,伸手拿起妆台上的一枝钗,便狠狠的扔在地上,只听喀拉一声脆响,她这才用目一看,竟是再激怒之下,把自己个最喜欢的翡翠雀鸟玉簪给摔碎了,这可是自家老爷送的呢!
莫三夫人大怒之下,马上便拿身后给自己梳头的红药做起了筏子,对着跪在地上求饶的红药便是好一通的训斥,好在张妈妈的眼亮,见她的神色不对,便匆匆去了四小姐那边,悄声将莫三夫人的情形禀告。
莫莲娇听了不免心中烦闷,将手中的书,重重的掷在几上,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想起屋内人多,只好是无奈的穿鞋下地,稍稍的整了整妆容,便往莫三夫人屋里来了。
这不恰好就赶上了么?莫莲娇看着娘亲又在大发脾气,这大半个月来,可都记不清楚是第几次了。
她连忙拉着莫三夫人的胳膊劝道:“娘亲何必跟一个奴才置气,没得失了身份,要是反把您自己个气出个好歹来,那可真真是太得不偿失了。”
她这边拉着莫三夫人往榻上去,边走边回头对哭得伤心的红药使了个眼色,红药这才感激的看了眼莫莲娇,叩了个头,退出去了。
待她出了屋来到廊下,外面的个丫鬟,有暗自庆幸的,也有幸灾乐祸了,只有张妈妈叹着气宽慰了她几句:“唉,好了,别哭了,一会小心夫人又说你丧气,又得挨骂,最近咱家夫人的心情不好,咱们都挨几句骂也是正常的,是咱们做奴才的本分,你也不要心生怨恨才是。”
一向与红药交好的红萍悄悄对她言道:“刚多亏了张妈妈,眼见咱家夫人要大怒,忙跑着去请了咱家小姐过来,要不然,您今天还不知道要怎样呢。”
红药闻言又郑重的跟张妈妈行礼谢过,心里更是感激她的紧,张妈妈见她满眼感激的望着自己说好话,心底不由得暗暗地得意:“夫人,我倒要看看,您把这满屋的丫鬟仆妇都得罪完了,您将来又能落下个什么好来?”
屋内的莫莲娇,早就摸透了莫三夫人的脾气,知道这肯定又是因为欣荣园里,老夫人规整往年的体己,没有喊了她去,心里不痛快呢。
莫莲娇那是也早就得了消息了,知道这是为的什么缘由,为此便柔声劝道:“娘亲怕是为着祖母没请您去,而觉得不自在呢?其实说起来,也怪不得祖母,她这会心里只想着要去见那未来的孙媳妇,那还顾得上别的?”
“这大姐姐是因为本来就陪侍在她身边的,二姑姑则是请去要与那萧家通消息的,二婶娘不过是因着二姑姑恰好歇在她那里,这才一起去了,并不是有意不喊咱们三房的。”
“你还没怎么呢,便为这个生气,在房里骂丫鬟出气,先别说让那边知道了,心里生厌,就是您自己个的丫鬟们,怕也是要被您骂的起了歪心思,这人啊,还是要哄着来才好,您看看您以前不是做得很好吗?全府上下那个不夸奖您温柔和善,处事公正,怎么现在就这般的爱生气了?”
莫三夫人少不得把刚在心中盘旋的念头,小声告于莫莲娇知晓,莫莲娇听完在心惊之余,不免觉得娘亲想的太多,真的是吃着碗里的,还要惦记着锅里的,真真也是太贪心了些,也不知道要那么多的钱财,去做什么?真真要将镇北候府挖空了,对她又有什么好处了?
她也不想想,就算二叔父是个呆的,不爱争权夺势的,可也是现任的御史,朝廷的命官,比自家父亲这位浪荡公子,可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呢。
且他也是镇北侯府的嫡子,就算将来长房无人,那也得二房上位,那里就能轮的上自己家了?除非长房和二房的男人都死绝了....
莫连娇想到这里,自己被自己的恶毒想法,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忙将之撇向脑后,再不敢不想,她现在的年纪毕竟还小,心还不是那么的狠呢。
这会子也只是嫉妒莫莲萱,想着自己也要找一门这样的好亲事,不能让人瞧低了才是呢。
这娘俩都是低着头,个人想个人的,谁都是一肚子的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