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细细的一个字节,路澜清不禁紧绷全身,认真聆听,谁料等来的是对方一句“等会”,随后便是一阵忙音。
顾怀瑾声线恢复往常的清冷,丝毫不见方才与路澜清对话时那般轻柔,“妈。”
“回来了?”顾母声音没有一点起伏,听不出喜怒哀乐,似是很平常母亲关心子女一般,半点没有提她方才正在接通的电话是谁。有了之前知晓的消息,顾怀瑾自然警惕性也提高了许多,说出的话便滴水不漏,听不出点滴差错,“回来了,见你没在问了下王伯,说你忙工作的事去了。事业固然重要,但是也要多注意休息。”虽说顾怀瑾对顾母的那般举动很不高兴,可是毕竟是骨肉亲情,她的那份关心倒不是客套或者说是讨好,而是出于真情实意。
钱没了还可以再赚,但是若是为了钱财换取健康,那便十分不值了。
“我知道的,你早些休息,明天还要上课。”顾母站在窗前微垂的眼眸,她身侧的顾父宠溺地摇摇头进浴室洗漱,自然也便没看出她眼中若隐若现的柔情,那是母爱特有的温柔。
“好的,你也是。”互道晚安之后,两人挂断了电话。顾怀瑾至始至终都没有向她提过半丝方才电话的内容,顾母既然没有问起,她就没有必要去主动打开那个口,有些事越解释越引人注意。
顾母的一通电话倒是把她的冲动击散了不少,方才一时间想要对路澜清脱口而出的话又生生压在了心底,理智独占鳌头。
看着游戏中温馨的画面,顾怀瑾也不忍对她太过生硬,思索了一阵还是选择了适度的回应。
【附近】燎沉香:我明天早点到学校,一起吃早餐。
顾怀瑾从未有过的主动让路澜清欣喜若狂,这是不是代表着她渐渐向自己敞开了心扉,强压下心底的躁动,也不顾她是不是能看见,连连点头。
【附近】萧溽书:好~
顾怀瑾抿着唇笑得一脸和煦,她的的飘号“~”无不宣告她此时心情的愉悦。可是路澜清殊不知方才那通电话如果没被打断,也许她们的关系就不止明天这一天可以一起吃早餐了。若是她知晓,会不会气得直跳脚?
脑海里闪过路澜清憋屈又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顾怀瑾觉得煞是可爱,再稍微聊了几句便催促她下线了,等到夫妻栏里唯一的名字转位灰色,她才关了电脑躺在床上。
两人皆因跌宕起伏不定的心情而身心劳累,不多时便进入了梦乡,再睁眼时已然是破晓。
叶怡然刚出门就瞧见王管家在她宅邸门前候着,得知今儿顾怀瑾已经提早去了学校,便直接独自前往。踏进团委办公室,叶怡然眼眸里闪过意思不可察的精光,似是对里面安安静静共同吃着早餐的两位熟视无睹,“哎,看来转冬的时候天气都转凉了一点,好在室内温度高。”
路澜清从热腾腾的早餐中抬起头,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早晨她为顾怀瑾添外套的情景,点头道:“嗯,是啊,最近开始降温了,团委里面的确比较暖和。”
精明的顾怀瑾怎么可能听不出叶怡然暗藏的话语,拐着弯说她们如今供餐的情景导致室内一片火热呢。没好气地瞪了眼面前呆头呆脑的人,明明考试成绩那么优秀,这等话怎么听不出其中的含义,“吃早餐,食不言寝不语。”
路澜清无辜地瘪嘴,她乖顺地不再搭腔。又被瞪……自己又没有欺负她……
瞧着路澜清可怜兮兮的模样,叶怡然背过身子浅笑一声,“自古红墙多新人,听得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你最近研究文言文也就罢了,莫不成又研究历史去了?那么羡慕红墙内的生活?”顾怀瑾抿了一口牛奶,温热的液体入肚,消了一嘴的油腻。她这挚友,今天应是下了决心要调侃她了,都将皇城里的事物拿来做比较。
“那倒不是,我信奉一对一。”叶怡然摆摆手,路澜清咬着吸管眼珠子在她们俩之间转来转去,像是懵懵懂懂的样子。
“离初春还有一两个月。”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顾怀瑾等路澜清吃完早餐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会儿便打发她走了,不然指不定待会叶怡然就直截了当地将那些话语说出来调侃她们。
待到路澜清心满意足地退出办公室,叶怡然才一改方才的玩味,眼眸中无不透露着认真严肃,“成了?”
“再说。”轻飘飘的留下两个字,顾怀瑾没有想要继续讨论下去欲|望,团委的事情到了中末时期就会减少许多,两人见今日的事情还未通告下来便回了教室,专心投入到学业当中。
学校中的锻炼是其次,她们身为学生自是以学业为重。
校长室接到了举报,人证物证确凿,即刻通知了路堂哥的家长,及他的共犯文良的家长。虽然文良只是在她的课桌附近折腾一下,实质并不坏,但是考虑到学校的荣誉,校长义不容辞地一并处理了。
文良有了被害者路澜清的求情,校长也打算酌情处理,可是他的家长二话不说申请了处分,并且要求将文良从重点班调到平行班,剔除体育生的身份。
处分对于文良来说他是可以接受的,可是听到后面两个他便不乐意了,噙着眼泪道:“人家不要跟路路分开!又换班又不是体育生,这不是断了人家接近路路的路嘛。”
“路路”自然指的是路澜清,且见当事人抖了三抖,挥挥手直接交由长辈们处理,能远离文良就远离。因为他这样子,着实让她受不鸟……
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撕心裂肺”的哭喊:“人家就是为了引起她注意才这样子做的嘛,妈咪你还想不想人家娶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