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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狗被雇来领路,按理该是最熟悉道路的,此时却像没头的蚱蜢一样,带着这一行土夫子乱走乱撞。
黄昏的树林里十分阴暗,四周静的可怕。每个树梢里,仿佛都潜伏着什么古怪可怕的东西窥视着这一行人。草丛中每一丝细小的声音都牵动着众人的心,叫人忍不住回头去看。
“滚你奶奶的腿儿,你他妈还认得路吗?”马家一个黑瘦的汉子憋不住,率先打破了当前的静寂。
一直跟在张萤葶后面的蛊女也开口说道:“原不是说两个时辰就到吗?如今什么时候了?你孬好也是进来过的本地人,奴奴才照顾你生意,如今这样可实在不像话呀。”
“回各位大人,小的如今也蒙圈了,以前都是这么走的……不知怎么回事,今日却总看不到熟悉的道路,似乎和往日走的地形都不一样了。”王二狗看上去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操,你丫别开玩笑啊。不是吹嘘自己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吗?如今这是消遣你大爷呢?”马家一个黑瘦的大汉不耐烦的呵斥道,上前踢了王二狗一脚。
王二狗被踢得往前面趔趄几步,转身点头哈腰地给大汉们赔礼道歉:“大爷息怒,大爷息怒。各位在此地小憩。小的这就去前面看看。”
然后他就独自拨开比他还高的草丛,钻了进去。
不多时,前方就传来王二狗的高声呼唤:“你们快过来,这里有一条小溪。”
在大山或者密林里,有河流就能辨别方向。
众人喜出望外,过去一看,果然是一条小溪。溪水十分澄澈,岸边有一块四四方方的长条状石头,先到的王二狗正坐在石头上对众人招手。
此时已近申时末,天色昏暝,树林子里到了夜晚的确是伸手不见五指,再不安营扎寨只怕就晚了。
陆芳汀和于冰虽然没有都并非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因此一路上并无抱怨,但是面上也都现出了疲惫之色。
陆贽见状,就走过去问马老头和张萤葶:“不知两位前辈打算在何处过夜?天渐渐黑起来……”
马老头闻弦歌而知雅意,拱手抱拳道:“但凭陆公子吩咐。”
张萤葶四处看了一下,也满意的点点头:“陆公子不必担忧。此处背风又干净,就在在此安营扎寨,将就着过一夜吧。”
侯一峰夫妻也同意在此处稍事休整。唯独百里兄弟不同意。
“这里不行。我家的小宝贝们都不喜欢。”老大摸着自己背上剧烈蠕动的麻袋。他们几兄弟养的蛇一到这条小溪边,就在麻袋里剧烈蠕动起来,显然是不知缘由地受了惊。
马家一个叫娄哥的大汉背了很重的盗墓工具,他卸下包裹,气喘气吁吁地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道:“说不定是你家的蛇饿了,畜生东西哪里说得准。”
“畜生东西说谁?”百里家的老二梗着脖子问了一句。
这原是江湖无赖里面惯用骂人的话,娄哥也是道上的人,自然明白,当场脸色就不好看了,也不搭理这个茬,反骂道:“死侏儒你骂谁?”
“死侏儒你骂谁?”百里老三尖着嗓子学了一句。
马殷转头瞪了一眼和百里兄弟吵得不可开交,几乎要动手的娄哥。马殷在马家很有威慑力,娄哥立马安静下来。不再搭理百里兄弟。
百里老四没搭上话,不开心了,就指着娄哥屁股下面的坐着额大石头问他弟弟:“小五,你说那块石头像什么?”
百里老五嘻嘻笑道:“小四你看错了。那可不是石头,分明就是口棺材。”
他们五兄弟叽叽喳喳说个没完,话说的多了就没什么威慑力。众人看着这五个又矮又丑的侏儒,都露出了憎恶的表情。
娄哥率先跳到河边,把自己的沾满汗水的头浸泡在沁凉的溪水里。晶莹的水花四溅,走了很久的侍卫和土夫子都欢呼起来,纷纷簇拥过去,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唯独百里兄弟五个不肯往河边走,呲牙咧嘴的对着河边的那群人指指点点。
又累又渴的众人都不愿意继续跋涉,因此陆公子也就决定在岸边稍作休息,不再管百里兄弟叨叨咕咕说河边很危险的废话。
四郎虽然对侏儒兄弟没偏见,但是也觉得他们实在是聒噪了一点,很有些哗众取宠的嫌疑。这么想着,四郎也跪在溪水边,捧起溪水往脸上撩去。冰凉的溪水带走了疲惫,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忽然间,四郎发现溪水里一条鱼都没有,水底只有大团大团黑漆漆的水草。飘动的水草间似乎游过去一个黑影。四郎把爪子从水里抽了出来,瞪大眼睛盯着这看似平静的水面。
水下有什么东西呢?
因为天色昏暝,四郎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走了大半天的路,四郎的口很渴。清澈的河水波光粼粼,散发着无言的诱惑,四郎忍不住掬起一捧透明的河水,刚送到嘴边,爪子却被一双玄铁般冰凉有力的手抓住了。
四郎不解地偏头看过去,是二哥。
“不能喝。”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为坐车的事情生气,二哥的声音十分冷淡。
“哦。”四郎点点头,听话的把爪子收回来:“水里是什么?”
二哥没吱声,长腿一收,曲膝坐在了四郎的旁边。然后他解下了自己腰间的水壶,仰脖子自己喝了一口水。
四郎看着二哥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吞了一口口水,赶忙申明道:“我也渴了。”
二哥漠然地看了四郎一眼,然后就把水壶塞好盖子,放回了自己腰间。
四郎眼巴巴地看着二哥,以为他没听清楚,又大声重复了一遍:“我口渴。”
二哥还是没搭理他。
四郎有点生气,他可不是会把事情藏在心里默默难过的人,也从来不搞冷战那一套。胖狐狸可是有什么问题就要当面说清楚的成熟恋人!
此时见二哥不肯给他喝水,胖狐狸就生气的倾身过去,打算伸爪子强抢,嘴里还愤愤然叨咕着:“二哥不是男人,是小气鬼……”
作为一个小厮,华阳今日给四郎穿的是一身短打,伸展身体之时,一截小腰就露在了外头。
话还没说完,少年柔韧的腰身就被搂住了,接着,喋喋不休的嘴巴也被堵住。
一股清甜的水从二哥嘴里渡进四郎嘴里。舌头和舌头温柔的互相追逐吮吸,好像温泉里的两条小鱼。
好半天两个人才分开,分开的唇瓣间牵连出道道银丝。
四郎的嘴唇微微有些红肿,像是缺氧般稍显急促的喘息着。二哥的眼睛却更加深邃,深处拇指不住的摩挲着四郎的唇瓣,眼睛里是毁天灭地的欲望。然后他拉着四郎的手,覆盖到自己的□□上来……
感受到手掌下面如同烧红的铁块一样跳动的大鸟,四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大庭广众下做这种事情,简直耻度爆表。四郎再厚的脸皮,此时也忍不住脸红起来。
幸好天色昏暗,二人背后又有一从芦苇遮挡,外面的人也看不到他们在里面搞什么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