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见这样,也是皆大欢喜,一块儿去找老鸨子还钱退合同。
老鸨子正在屋里乐滋滋地喝着茶,手指头在茶碗上弹着,嘴里哼着小曲儿,一见屋里进来了这么些人,先是有些不高兴,说:“哟!怎么来了这么些人啊,又不是来打狼的。”亚玲对老鸨子说:“是这样,妈妈,你不是借给了我100两银子吗,这不我有了钱了,就还给你。”说着,就递上了100两银子。
老鸨子一看这场面,就明白了几分,说:“哟!吃了肚子里的猪肉,都快变成屎了,想再吐出来,有那样的事吗?再说,你的事,你自己来呗,还来这么些人干什么?还有外人,我说这个公韧呀,叫你在这里白吃白住就不错了,你来瞎搀和什么,有你的什么事啊?还有这个小孩子,成天在这里跑过来跑过去的,我这买卖还干不干啦!要不,你也进了我们的大寮,直接挣钱算了,省得看得我闹心。”
唐青盈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就“啐”了一口,骂道:“你这个梳头婆,又老又丑,就是叫你挣钱,谁要啊!人小怎么着,人小也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比你金贵多了,碍你哪根筋疼,管你什么屁事,你这个无人压无人要的老梳头婆!”
唐青盈的一顿臭骂,骂得老鸨子的脸上是青一阵红一阵的,但是宁惹七十老糊涂,不惹三岁鼻涕虫,要是和这个孩子无休止地吵下去,只怕失去了自己的身份不说,也占不到什么便宜。老鸨子只得说:“你……你……你这个小混蛋,我暂且不和你计较,有空的时候,看我再怎么收拾你!”
桂蝉也来打边鼓说:“妈妈呀,这亚玲也就是才借了你这钱一会儿,再还给你,你也不吃亏。你家大业大,又是仁慈心肠,还在乎这么一点点钱吗?”
老鸨子脸上没好气地说:“这是亚玲的事儿,用得着你来搀和吗?这是我和亚玲早定了合同的,哪能随便更改啊!”桂蝉说:“合同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不能为了这一张纸,害了人家一辈子。”
老鸨子一听大怒,说:“什么!你说什么?你说是我害了亚玲一辈子。河边无青草,不要多嘴驴,还容不得你来说三道四的,没大没小的东西,怎么这么些年白养活了你,倒容你来教训起老娘来了。”
群书又帮腔说:“妈妈呀,说话得有良心。当初我才借了你几十块钱,这几年,到底还了你多少钱,你说得清吗?到底是谁养活了谁,这个事儿可不好说。”银凤也插嘴说:“我也就是才借了你不到100块钱,可是还过来还过去,还是没有还清,我成了你的摇钱树了,真是的!”
公韧总结说:“这高利贷明明就是杀人不见血的钢刀。”
好虎难架一群狼,众人这一顿数落,把老鸨子弄了不吃菜,就和被众人批斗一样,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桂蝉要挟说:“你不同意不要紧,在哪里干也是干,我也不打算在这里干了,这就走!”
老鸨子一听说桂蝉要走,心里哆嗦了一下,这可是红金楼的四大名牌之一啊,她一走,可是对红金楼的重大损失,但嘴上却硬着说:“三根腿的蛤蟆没有,两根腿的人有的是,愿意走就走,谁也没有留你。”
桂蝉拉了一把亚玲说:“亚玲也走,跟着我一块儿!”亚玲也说:“桂蝉姐要是走,我也走,也不在这里干了。”
老鸨子一听,这四大名牌走了两个,那红金楼还怎么开哟!急忙脸色一变,黑脸变成了笑脸,满脸堆笑着说:“看哟!看哟!多大的事哟,给你们开个玩笑呗,还当真了呢?不就是个合同吗,不就是张纸吗。我的好孩子哟!你们还是我的好孩子,当妈妈的还是疼你们哎——”说着,收了钱,把那个合同拿出来,当即撕了个粉碎。
公韧一伙获得了胜利,这个高兴劲啊,就甭提了,一块儿回到了群书的屋里,个个述说着心中的快乐之情。群书高兴地说:“今天总算出了我心中的一口恶气,中午我们好好地喝上一杯,这个客谁请呢?”亚玲说:“当然是我请,众位姐姐救了我一命,也算是我给众位姐姐道谢了。当然,还有这位公韧哥,这位小师妹。”
唐青盈嘴一撇说:“谁是你的小师妹,也就是你的小妹妹,我可不是你们同行的人。”公韧笑着看了唐青盈一眼说:“这也算看到了我们联合起来的力量,谁要是再欺负我们,我们都和今天一样,联合起来一块儿对付他。我看,各地都成立了工会,我们也成立工会如何,以维护我们的权益。”
银凤又问:“什么是工会呀,怎么成立工会呀,我们做校书的也有权益?”
公韧说:“社会上虽然人人地位不一样,但是人人平等,我们校书为什么就没有权益?我们也是人啊!”就把怎样成立工会和怎样维护校书的权益讲了一遍。
众人一听,大为高兴,都表示支持成立工会这个事。遂又把工会的章程议了一遍,那就是:“一、破除积习,花界人自愿参加,讲求合群自治;二、各地设支会,以期普及;三、入会捐款,随缘乐助;四、各会备账,客人捐助;五、会员每晚抽银加一,照花捐例;六、会员有客为其脱籍者,身价酌提二成;七、正副会长一员,一年为期,凡猜饮者,概不选举。”
至于选举谁为会长的事,又陷入了僵局。公韧说:“我提一人如何?”大家都看着公韧的眼睛说:“你虽然不是我们花界的人,但是你可以说呀!”公韧说:“我提的这个人,能力又强,又热心为大家办事,我提了,你们保准满意。”银凤说:“你就说到底是谁吧?”
公韧说:“我提的这人,就是群书呀!”
群书一听,急忙摇了摇头说:“我哪能行啊,第七条为凡猜饮者,概不选举,饮者,抽大烟,我就好抽这一口,哪能行啊!”公韧说:“你怎么不行,我看你能热心为大家办事,能力又强,这个会长非你莫属。抽大烟不能戒吗,你这么大的本事,要说戒烟还戒不了吗?”
桂蝉也刺激她说:“成立工会也是你提议的,你不当这个头谁当头?”银凤和亚玲也附和着说:“对呀,对呀,你不当会长谁当会长,别人我们还不放心呢。”
群书说:“可是抽大烟我可戒不了,要不就改章程?”
银凤说:“群书姐呀,抽大烟也不是什么好事,把身体弄毁了不说,这些年也没少欠了账,我看,既然大家都这样说,我们就把烟戒了吧?”
群书也被说动了,就说:“既然大家都这么说,这抽烟又不是什么好事儿,早晚得毁到抽烟这个事上,那我就不妨试一试。”当即,就把烟枪拿过来掰成了两半儿,从窗户上扔到了街上。银凤一看,她这么坚决,也把自己的烟枪毁了,扔到了街上。
公韧带头鼓掌,桂蝉和亚玲也齐声叫好。
这副会长,众人又商量起来。公韧说:“干脆就叫桂蝉当吧?”桂蝉一听摇了摇头说:“我哪行啊,刚和亚玲为了斗雀的事闹了这么大的一个乱子,凡猜饮者,概不选举,猜者,就是赌博,我不行!我不行!”
群书火了,说:“你们叫我当这个会长,抽大烟那么难戒的事儿都戒了,难道说这个斗雀的事儿比那个事儿还要难。”银凤也说:“是呀,是呀,你要是连这个事儿都戒不了,那我们也更不用戒烟了。”
众人这么一激,桂蝉也来了劲儿,说:“好!既然话说到了这份上,这赌博的事儿,我也就从此戒了,这鸟儿我也不要了。”说着,从屋里提出了鸟笼子,到了窗户边,抽开了笼门,把那鸟儿放了出来。
那鸟儿从那牢宠里飞出来,扑棱了一下翅膀,飞向了天空。
有一天晚上,公韧正在红金楼里为西品煎药,忽然听到了前厅里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话语声。公韧心里一惊,真是怕什么有什么,怎么像是刘斜眼的声音呢?公韧从厨房里往前厅里一瞧,可不正是刘斜眼吗,只见他喝得醉醺醺的,东倒西歪地坐在一把椅子上,怀里搂着一个姑娘,一只手还拉着一个姑娘,瞪着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亲了这个又亲那个,两只手还胡乱摸索着。
公韧心想,既然这个祸害已经来了,怕也没用,只要西品不露面,一切都还好说。
恰恰就在这时,西品一身粗衣拿着扫帚从刘斜眼的脸前走过。别的姑娘都花枝招展,妖里妖气,唯有西品这身打扮,在这红金楼绫罗绸缎堆里却自成一景,十分扎眼。刘斜眼眼睛虽斜,视力却不差,他突然扔下那两个姑娘,几步走到了西品跟前,对着西品的脸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好像怎么也看不够。
公韧心想,坏了,真是坏了,羊群里突然闯进来一条狼,这可怎么收拾啊!
(欲知刘斜眼碰到了西品,又将要发生什么样的惊险故事,且听下回分解。感谢各位朋友的大力支持,请收藏,请评论,请投花,请投凸票,请动一下金手指,点一下顶或者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