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戚万红和相小墩等队员严肃地应了一声。
接着,他们把匣枪一端,首先冲出屋去。刘曼生大步赶上前,将他们挡在自己身后。继而,他又把身子朝后一仰,右臂往前一挥,气乎乎命令道:“同志们!把骨头里的劲全使出来——冲!”
武工队的勇土们,象刮了一阵旋风似地冲出院子。
随后,他们拐弯抹角,一溜飞颠飞跑,伴随着忽忽忽的一阵风响,活象一支支利箭似的冲到村子的西头上。没等他们站住脚,就被敌人发现了,双方接上了火儿。
经过一阵激战,没能冲出去!谷部长见势不妙,怕再坚持下去被敌人困在这里,便又向战友们说:“走!跟我向东冲!”
如今谷部长的眼里,常有严峻的神气。这种神气,跟他的年岁有点不大相称。可是,战友们对他是尊重的,佩服的。
今天,大家在谷部长的指挥下退下阵来,顺着一条小胡同又向东飞奔而去。来到村东口,双方又打响了。
此时,武工队的同志们,虽然打得很猛,可是,由于敌人兵力太大,还是冲不出去!到这时,他们的子弹已经消耗得不少了,敌人又正在象群饿狼似地包围上来。
显然是没有冲出去的希望了!怎么办?刘曼生当机立断,又带领着战友们撤回村里。不一会儿,他们撤到一个院子里来了。这个人家,人全走了。屋里屋外空荡荡的。
谷部长闯进屋,先命令两名战士把住院门,然后虎势彪彪地贴桌一站,用两只拳头拄着桌面,向他的战友们说道:“同志们!我们眼前的形势十分危急,下一招棋,该怎么走?大家伙想个主意吧!”
蹲在门槛儿上的相小墩,冲口来了一炮:“业已到了这步田地,没什么好招了!只好再冲!”
万红抓下罩在头上的毛巾,擦了擦头上和脖子上的汗水,然后往锅台角子上一蹲,紧接着相小墩的话尾说:“大白天硬冲不行!叫我说,咱在这院子里守它一阵,等天黑下来再看……”
相小墩带着三分火气拦腰插言道:“咱们还能硬撑到天黑?要冲就趁早!不冲就拚……”
万万红反驳道:“海鸥不畏风雨,战土还怕流血?冲也罢,拚也罢,都容易:问题是。……”
相二利将一只脚蹬在凳子上,气乎乎地说:“什么这问题那问题呀!依着想那个还有完?豁出一个死字,什么问题也没了!”
到此,谷部长发言了。他说:“我还是不赞成硬冲!……”
老参谋长这一句,把相小墩惹急了。相小墩和谷部长是个“冤家对头”。
前两年,他俩三六九儿地机枪对大炮,叮当当就开起火儿来,有时吵得脸红脖子粗。可是吵过以后,谁也不往心上搁,还和往常一个样。有时候,相小墩去找刘曼生认错儿,曼生说:“算啦算啦!算咱刚才没吵吧!”
也有时候,谷部长去找相小墩作检查,相小墩就给他一小拳头,“別来穷叨叨!过去都过去了,再扯那些事儿有什么意思?”今个,相小墩见刘曼生不同意冲,急了,他一着急又开了炮:“老参谋长,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啦?还这么固执己见……”
万红见相小墩摸着胡茬子摆起了老资格,他的话儿说得更尖刻:“小孩子的意见就准是错的?如果说有胡子就算‘人’,那么,山羊也会讲课了……”
谷部长打断了他们的的话语:“你们先別扯这些没用的!”又向戚万红说:“小戚,你不同意硬冲,你说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