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你怎能这么没大没小的?对长辈怎么能这样放肆!”熊老七怒目喝问。
“敢说就敢当。你那个老大的劲哪里去了?”熊方文也不让步。
“方文,别跟他吵。他不说,我替他说。”熊大娘冲着熊老七气愤地说,“熊老七,你不是说对着明人不说暗话吗?你那些暗话怎么不敢掏出来了?你说**八路军不怀好意,闹腾减租减息,挑唆主佃不和,惹得天怒人怨。还说若是得罪了赣榆县外大地主,**八路军休想在赣榆站住脚,朱县长也得跟着走人。这些话你说过没有?”
“这个……”
熊大娘又狠狠瞪了张小二一眼说:“你不是一本正经的,拼命在一旁敲边鼓,说**八路军净挑唆人干昧良心的事,别人的肉长不到自己身上。”
“熊老五也不是个好东西!”熊方建嚷起来,“他对俺妈说,**八路军人皮包着副狼心,先给大伙一点甜头吃,等减租减息一过,就强制年青人当兵,拉回山里打游击。”
熊方建的妈妈马上接过来说:“这话是熊老七教唆他说的,熊老七就对我说过这话。还说什么羊毛出在羊身上,不贴银子不赔钱,乐得做这笔生意。”
众人被激怒了,接二连三的责问,象暴雨般地朝着熊主仆兜头泼来:“他们还说要请小鬼子发兵‘扫荡’黑林和吴山,把**八路军和朱县长统统撵走。”
“说谁家减租减息就罚谁家:减—百斤罚二百斤,减五块罚十块。”
“他们还编了个顺口溜哩:好狗护三家,何必自残杀,是人不是狗,减了也白搭……”
对这些严正无情的揭发,熊老七无言可对,只是沉默地垂头而坐。张小二和熊老五瑟瑟缩缩地坐在一起,四眼看地,恨不得找道地缝钻进去。
陈光严肃地说道:“熊老七,你抬起头来看看,竖着耳朵听听,你就是这样地申述个人看法吗?”
熊老七没有勇气接陈光的严正目光,悻悻地说:“一人难压众人,双拳不敌四手。你们把我推在了被告席上,我还能有什么话说!”
陈光的口气略略和缓下来:“熊老七先生,狡辩,呕气,撒赖,都解决不了问题,还是老老实实地认清大势为好。不是我们硬把你推到被告席上,是你自已愿意站到被告席上来的。我们曾经对你有所期待,是你自己关闭了这个大门。为了有利于抗日救国,我们坚持团团结的政策,只要你坦白认错,保证不再进行破坏,同意减租减息急,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可以不再追究。”
熊老七听说要他当众坦白认罪,有点慌了,赶忙说道:“陈师长,这减租减息的事,敝人可以考虑。”。
“这租息是减定了!”陈光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可以给你考虑的时间,是要你考虑该怎样向全村的乡亲们坦白交代,承认错误。”
熊老七没再说什么,慢慢站起身来,带着张小二和熊老五,步履沉重地退了出去。
群众性的说理斗争,打掉了熊老七的嚣张气焰。接着,召开了全村的群众大会,熊老七主仆都在会上坦白交代了自己的破坏活动,当众承认了错误。
这些胜利大大鼓舞了群众,使大树村的减租减息运动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连日来,佃户人家忙着翻晒新麦准备分场,由党政军干部和佃农代表组成的减租减息委员会,也在忙着各项具体工作。人声喧腾,歌声暸亮,全村洋溢着一片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