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的男朋友是正直和善良的,他是要干大事的!你每天虔敬地祷告吧,用你的美德,去帮助你的亲友,去完成他的事业!”说完,他将一张报纸递给水仙花。她一看上面有一则消息写道,昨晚深夜有人潜入“七十六号”放置炸弹,警方严加捕仍无结果。
“这是他干的吗?原来克拉克避着我是去干这惊天动地的大事啊!”水仙花看完,感到万分地高兴,似乎感到从未有的轻快。当吴大师轻轻地挽扶她站起来的时候,她感到罪恶感虽已经消失,甚至为自己曾想到自尽而羞愧……
当她在吴大师陪同下步出算命屋时,她的脸上泛出了微笑。在明媚的阳光映照下,她是那样的美丽大方,连庄重的吴大师,也禁不住把目光,不止一次地停锤留在她的脸上,胸上……
这时,李妹乘坐着轿车,正好来到这个算命室的门口,她高兴地上了车。李妹惊讶地发现自己伴随了多年的水姑娘,今天似乎变了一个人。
最为高兴的当然是克拉克,这个家伙真是屁颠屁颠的。
水仙花回到别墅一反往日沉默、忧郁的常态,她欢快,随和而且兴致勃勃。克拉克开始还感到疑惑,但随后到她真诚而坦率,丝毫没有一点做作。特别是当他向水仙花再次提出今天要设家宴款待高士奎,她不仅应允了,而且还说要自己亲手去炒几个拿手菜,给先生们尝尝。现在,克拉克心里一块石头落地。
家宴准六时开始,精致的小饭厅在荷花吊灯的辉映下,格外的舒适。洁白的台布上摆着象牙筷子,镶银餐具,让人感到好象是到了展览大厅。高士奎着一藏青耗哔叽的长衫,登一双白底黑帮的布鞋,衣冠楚楚,神采奕奕。克拉克也着中国的长衫,不过是黑色无光缎子的,满面春风,频频点头。
水仙花今天又是另一番打扮,深红色丝绒旗袍,胸口别一枚水银扣花,庄重大方。三人分宾主入席后,仆役穿插似地送上丰盛美的莱肴,炸生蚝、对虾仁、烤乳猪、炒鲍鱼……全是名菜。沙逊亲自把盏敬酒,殷勤备至。
酒过三巡,菜过五道。克拉克抄起“人头马”瓶子,给高士、水仙花面前的银杯斟满,笑容可掬地对水仙花说:“高老先生今日光临寒舍,您理应敬上一杯!”
水仙花已有几分醉意,听克拉克这样一说,便款款一笑,盈盈站起,说道:“高老先生,请赏脸。”
高士奎站起一看冰仙花确是诚意,又看看沙逊那张笑脸,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他真就是只请我吃顿饭吗?”
这时水仙花举杯说道:“请,老先生!”
高士奎一转念,对克拉克说:“不敢,不敢,克拉克董事长,我们三人还是同干一杯吧。”
克拉克十分爽快地说:“好!”说着便举起了杯,他并没再斟酒,因为他的酒杯早就是满的,接着便一饮而尽。
高士奎酒量较大,一仰脖子就喝了下去。克拉克连声称赞:“痛快,痛快,高老英雄真是海量。”转脸对水仙花说,“高老英雄喝了,你这敬酒人可不能失信啊!”
水仙花微微一笑,举杯接唇……
克拉克大声喊着:“干,一口干!”
水仙花猛喝一口,还没咽下,便觉得酒力上涌,看来自己酒量过小,别喝醉了。于是借向当高士奎点头是示意之机,坐下来一低头,用手帕往嘴上轻聪轻一擦,一口酒大半都吐到手帕上去了。这是乡下老妇传教的绝招,是对付胡缠滥搅的“客人”的办法之一,没想到今天用上了。
克拉克见水仙花一口而干后,便忙着给高士奎斟酒,丝毫也没发现这点。五分钟之后,高士奎便觉一阵气闷,接着头晕目眩,心里暗叶一声:“不好,有毒!”忙想挣扎着站起,但手脚麻木,全身发软,不由自主地趴在桌上。
水仙花虽然没全喝这杯酒,但仍然觉得头重脚轻,支持不住,在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沙逊在叫李妹……
约摸过了十几分钟,她睁开眼,发现自已和衣躺在床上,头隐隐作疼,口干舌燥!她侧过身子,见床头小柜上有半玻璃杯的浓茶,便伸手拿过,喝了下去,头脑清楚多了。怎么喝这么一点酒就醉了?她心里有些纳闷。
“妈妈的,快,说说……”突然隐约传来一阵吆喝和斥骂声,她侧耳静听,但听不清楚。从声音断定,显然发自楼下的小饭厅。
她翻身坐起,穿上布拖鞋,轻轻地走出了房,立即听到高士奎愤怒的骂声:“你这外国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