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汭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和尚,本以为遁入了空门,便可以洗刷掉自己的罪恶。
为此,成汭也曾经努力了很久,戒掉了爆粗口的毛病,戒掉了七情六欲,却唯独戒不掉两样东西:酒和肉。
一开始,方丈空悟对此很反感,认为这是对佛家莫大的耻辱,直到有一天坐禅时,佛性大开。
人,可以改变万物,万物,也可以改变人,就像寺里的戒律,每一条,都足以让弟子醍醐灌顶,而本性,这个世界上最难改变的东西。
酒肉穿肠过,我佛自在心!
从此,成汭不必为了喝酒,三更半夜偷偷下山,赶七八里路去镇子上打酒了,他成了寺里面唯一一个可以当着佛像喝酒吃肉的和尚。
很快,成汭发现,自己骨子里的罪恶,已经慢慢的被世俗和嫉恶所抹平了。
那一天,成汭照例去山外的镇上打酒,这里,成了他唯一可以消遣的地方。
镇子离青州城不是很远,虽然灭门惨案过去的时间也不是很久,但是没有人会注意这个五大三粗的秃和尚,就是惨案的制造者。
隔着老远,成汭就闻到了酒坊中传出的酒香味,深深的嗅了几口,成汭阔步向酒坊走去。
因为热,成汭脱了身上的僧袍,硕大无比的黑色佛珠与健硕硬朗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很快,成汭发现,今天小镇上,多了许多士兵,和成汭想象中的完全一样,那些士兵,各个骄横跋扈,这让成汭骨子里刚平息的愤怒又烧了起来。
“狗杂碎!”成汭狠狠的吐了一口痰,低头向酒坊走去。
看到成汭,酒保嬉笑着迎了上来道:“大和尚,可是来讨杜康了?”
“正是!快于洒家提两坛!”
“大和尚,今个儿不凑巧,您要的杜康,小店没有了?”
“如何就叫没有了?”
“大和尚不知,本来是有的,这不,上月里刚出窖了十八坛,只是早上来了一拨军爷,尽数要了!大和尚,小店里的女儿红也是飘香几里,要不……”
“洒家只喝杜康,不稀罕那红水儿……”成汭顿了顿,一眼瞥见了一个酒保,正拎着两坛子酒,向楼上走去,瞧那坛子,正是杜康,顿时脚底一抹油,蹿了过去,从酒保手里抢了酒坛子,拔了塞,仰头喝了起来。
“嘿!哪来的野和尚,青天白日的抢东西,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酒保大怒,二话没说,抡起拳头直奔成汭。
“砰!……”
成汭没有躲,那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成汭的胸膛上,再看成汭,丝毫未动,而那个酒保,却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原来是手腕抽筋了!
身后包厢的门哗的开了,两个一身戎装的军官,各搂着一个姑娘走了出来,一身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