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是这么个理儿。”
“我说你们父子俩呀,这一大一小的可别当真是看得收不住眼了吧?这小子自打您进来就没转开过视线,您现下里也是如此,倒是弄得我这个额娘像是局外人了,这我可不依了。”
舒兰看过各种各样的胤禛,严肃的,发怒的,失落的,伤心的,威严的,一丝不苟的,眉头紧皱的等等等等,却是几十年来两辈子以来头一回见到这样手足无措的,便是瞧着瞧着终于忍不桩噗嗤’一声的直接笑出了声,好在方嬷嬷李嬷嬷以及苏培盛都是极有眼色之辈,瞧着这一家三口共聚天伦的情形一早就退了下去,若不然饶是胤禛在舒兰跟前习惯了也总是少不了会觉得伤了颜面弄得不好收场,如此,便只见他先是愣了一愣,再又面上微微一红,过了半晌,才带着满足的喟叹出声——
“都是子随其母,弘晖能够这样聪明喜人,都是多得了你这个当额娘的诸事上心,反倒是我这个当阿玛的不在宫内只管捡了现成的便宜,如此,你又怎会是局外人呢?”
“呃?”
“你生下弘晖的时候正是葛尔丹病逝的时候,消息传过来皇阿玛也是高兴得不行,当日就拟定了名字,只是战事已定急着回宫通信又不太方便这才耽搁了,直到刚刚在乾清宫里太子爷再度提起这一茬儿,皇阿玛才正儿八经的赐了名,这一辈都以弘字为头,弘晖,朝晖的晖。”
胤禛本就不是感情太过外露的人,说了前半句看着舒兰颇为意外的瞪大了眼睛,只以为自己一改往日模样儿吓到了对方,便是连忙将话头转到了正题之上——
“再有,这些日子我虽不在宫中却也知道大事小事不断,你怀有身孕又要兼顾旁的杂事,想来都知其中的不易,若不是如此,依着你万事妥当的性子想来是不至于被人钻了空子弄得早产了,索性你母子二人平安康健,若不然……便是你想要怎么处置都在情理之中,万不要因着顾忌我而委屈了自己,委屈了弘晖。”
“我本不过一个以夫为天以子为天的普通女子,入得皇家门是德蒙圣恩,而您又一直重我敬我,再得了您这么一番说,便真真是叫我……”
舒兰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了解胤禛的人,他是个什么性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日里是什么模样儿,她心中皆是清清楚楚,如她所言这般,听得这番从未有过的掏心之言自是不可能没有半点触动,毕竟前世虽有无奈虽有怨念虽有遗憾,可到底已然尘归尘土归土,她原就不是什么一心执着于过往反而忽略眼前的人,再加上现在日子和乐且了却了心中最大的遗憾,整个人陡然轻松了,那习惯性藏着的心门便也不由自主的敞开了一些,如此,在撇开对方突然叫出‘弘晖’二字让她又惊讶又意外的疑惑之后,她便是听着这后半茬儿话真真有些感动了,只是感动归感动,她本就和胤禛一样在情感上比较自持,且又当了那么多年的皇后规矩收敛惯了,再感动也不可能真的跟十几岁的小姑娘那样哭得一塌糊涂,便是一个喘气的功夫才过,就见她略带窘迫的转开了视线,转而拉着弘晖的小手朝胤禛晃了一晃——
“倒是叫你这个小东西看额娘我的笑话了,弘晖,晖儿,快告诉阿玛你喜欢不喜欢这个名字?”
“嘎!”
弘晖虽然从外貌上跟寻常的皇家孩子无异,皆是被养得一张小脸白里透红,虎头虎脑圆滚滚的喜人模样儿,可不知道是当额娘总是觉得自家孩子最好还是什么真就如此,舒兰只觉得自家儿子当真是聪明早慧,就像眼下里正觉窘迫的时候,就只见弘晖很是配合的哼唧了两声,将屋中的略显微妙的气氛再度变得温情了起来,而就在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时候,外头却是突然传来了一阵衣靴摩擦的声音,一抬眼就只见苏培盛挑着帘子走了进来——
“奴才给爷请安,给福晋请安,外头魏珠公公来了,说是主子爷有圣旨!”
对于舒兰而言,胤禛凯旋归来是代表着终于能够一家三口团聚,代表着终于能够好好培养培养这父子之前的感情,毕竟能够将日子过得其乐融融满是温情谁都不想过得生分疏远,可对于胤禛,甚至说整个儿后宫整个儿前朝而言,此次众阿哥众大臣凯旋归来却还代表着实打实的军功,和无限尊荣的论功行赏,而按照上一世的轨迹,这个时候胤禛应当是被封为贝勒,然后出宫建府,可不知道是因着这几个月来跟太子妃走得格外亲近,连带着让太子爷越发侧重这头说了什么好话,还是小弘晖真的生来就带着福气,胤禛才去了前头接旨,不久就见方嬷嬷满脸兴奋的跑了进来,抛下一句让舒兰大出意料之外的话——
“主子,咱们爷被封为雍郡王了!”
作者有话要说:抱着小弘晖看戏的舒兰:四大爷有爵位了,出宫建府还会远么?出宫建府了,幺蛾子还会远么?
ps,默默的翻了下天气预报,居然要到礼拜六才稍微升温,抱着冻僵的爪子直接哭晕在厕所qu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