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大哥和张?都说过,“形有形,意无意”,莫非这是武学的至高境界,如何才能做到呢?
正思索间,却见张?越走越是诡异,往往在不可思议的角度转身迈步,任那刘大同如何进攻他都能料敌之先,对照起八卦游龙步来,张?的步伐更小,更灵便。若非要说出张?的破绽,恐怕只有摇着扇子太过大意了。
此时张?已经数到第十三招上,刘大同后撤一步跳出圈外,他气喘吁吁,站定不动,两个人又开始对望,过了半晌,张?笑问:“怎么了?还有两招,为何不使出来?”
“不使了,我不是你的对手,留下两招将来再打。”刘大同自知不是对手,再打下去只有自讨没趣。
向南在台下高声道:“莫非嵩山派的人这么没种?”周围人皆侧目相顾,这蒙古郡主有意无意地想叫张?出手,不知道是什么用意。若说她对汉人有成见,想挑拨离间,却又为何与一旁那小子如此亲密?
刘大同最恼恨别人说他没种,况且又是直指嵩山派,心想今天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叫人瞧不起,当下一股狠劲又提了上来,大吼一声,须发俱张,突然发掌袭出。
此刻落日映照,夕阳下刘大同的脸被照得血红,脚步似乎迟钝蹒跚,其实稳实异常,张?一见这一掌打来,乃是十成的功力,一股炙热之气扑面而来,他也不由得暗赞对手功力深厚,当下也不敢再大意,抬出左手向上一托,将来力卸去。
但这一托之力毕竟有限,刘大同手掌被托起,手肘依然撞到张?的肩上。
陆崖眼睛一亮,对向南说道:“终于看到了张?的破绽了。”
向南喜道:“是什么?”
“他之前左手一直摇着扇子,我却未发现。他在出手接招之时,那摇着扇子的手会忽然沉一下,这可能是他平日里的习惯,故此他从未察觉。只不过这个动作极小,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向南道:“那又能怎么样?虽然他有了这个动作,但是门户守得很紧啊。”
陆崖道:“我猜想他若是子母飞链刀出手时也定是如此。如果这样的话,我就能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手的,可以早做防备。只不过要胜他,却是难。”
向南刚刚舒展的眉头又锁住了,“说了等于没说。”
第十四招打完,虽然刘大同碰到了张?一下,却并未伤他分毫,此时他已经暴跳如雷,自己方才那一招乃是嵩山精华所在,居然只是小小地碰了一下对手,懊恼之余又有些气馁。
最后一招却随随便便地推出一掌,软绵无力,连他自己都觉得没泄气,可偏偏这一招张?就是没能躲开,硬生生地受了。
刘大同一愣神的功夫,张?已经跳到擂台之下,拱手道:“嵩山果然名不虚传,十五招已过,我认输了。”说着转身离去。
台下有些人不明所以,起哄道:“刘掌门好样的。”
“刘掌门打败张?了。”
“别走啊,再来打过……”
众人说什么的都有,可唯有刘大同心里明白,张?绝对没可能被自己打败,究竟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亦摄斯连真等人却明白,张?反正也是不能得第一,不如随便找个台阶下了,即使输了也不要紧,他并未出手,但是谁都知道他的武功比刘大同高,如此一来既执行了忽必烈的命令,又对自己的声誉无损。
向南拉着陆崖的手高兴说道:“太好了,最大的障碍扫除了,以后就看你好好表现了,打败我师兄。”
陆崖摇摇头,另一只手捻着手里的金针,心中却想,就算我希望夺得蒙古第一勇士,恐怕王孝也不会轻易答应吧。
向南问道:“这张?还真是好人呢,主动退出了,你说他为什么退出?”
陆崖嘿嘿一笑,“还不是因为他不想娶你这个野蛮丫头?哈哈。”还未笑完,后背就被向南狠狠捶了一下。
这一切可都被擂台暗影处的飞鹰看得一清二楚,他虽然在翠竹林见过陆崖,但那时陆崖灰头土脸,哪里像现在这样意气风发的样子?飞鹰心中懊恼,可向南在场他又不便发作。
此时袁振彪走上擂台,高声道:“今日天色已晚,比武就先到这了,三天后再战,刘掌门连胜十六场果然武功高强,这几天可要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啊。”说着笑嘻嘻地下台去了。
亦摄斯连真叫过飞鹰与向南,与伯颜同回平南王府。
到了王府,飞鹰再也忍不住,问道:“小南,你与那小子是什么关系?”向南笑而不答。
伯颜道:“那小子这几日在擂台附近捣乱,定非善类,你少要与他往来,今晚回去之后,不许再出门了。”
向南努努嘴,道:“爹,他是来参加比武大会的,我明天还要来看他比武呢,张?退出了,我看第一非他莫属了。”飞鹰闻听心里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