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姑娘都说不怕冷了,你还担心什么,赶紧走吧。”袁立边说边带头往外面走去。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去吧。”高子瞻边说边上前扶着云溪。
这高子瞻今天准是有什么心事,平时虽然也不大爱说话,可是今天下午开始好像精神都不是太好,外面路上还有很厚的积雪,生怕云溪跌倒,高子瞻一直伏在一边。
袁立一直走在前面,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他们,看着两人互相搀扶,袁立忽然想到了玉儿,以前他们在京城的时候,冬天的时候练武很辛苦,有时候不小心受伤了,只有冷玉一个人关心他,小心翼翼的为他上药,甚至为了他被罚跪了好几次。
现在玉儿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袁立在心里发誓,等到他为玉儿报了仇,定会追她而去。
高子瞻扶着云溪慢慢的走着,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脚踩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因为天已经黑了,所以街上没什么行人了,三个人选了一个清静的酒楼,里面只有三两桌人正在那里喝酒。
看到云溪他们进来,很快就有店小二过来招呼了,“客官,里面请。”
虽然人不多,但是高子瞻还是不喜欢呆在大厅里,于是就和小二打听有没有包间,打听之后才知道只有这里最好的酒楼才提供包间,最后三个人还是将就了一下,就坐在大厅里吃了。
袁立本来心情还不错的,可是看到高子瞻和云溪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想到玉儿,心情瞬间跌入到谷底,菜没怎么点,倒是点了两大坛酒。
袁立很快倒了三杯酒,递给高子瞻和云溪,然后端起面前的杯子道:“兄弟,这杯酒我敬你,今日是你的生辰,我干了你随意。”说完一口气把一杯酒喝了个干净。
十一月初八是高子瞻的生辰?云溪才反应过来,难怪他下午像有什么心事一样了,若是早知道的话就准备一份礼物了,现在知道却是晚了,什么也没得准备。
云溪很少喝酒,这次却是给高子瞻敬了一杯,谁知这酒太辣,刚抿了一口就被呛的连咳嗽了几声,高子瞻听了之后直接云溪手里的杯子一口气喝个干净。
杯子被自己用过了,他竟然不介意还把酒给喝光了,云溪抬头看了高子瞻一眼,脸有些发烫,然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袁立坐在一旁羡慕的看着两个人,心里却是痛苦不已,于是就一杯接一杯的喝了起来,最后用被子不过瘾,直接让店小二帮他把杯子换成了碗。
高子瞻和云溪很快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于是赶紧劝他,可是袁立不听,非说要一醉解千愁,喝醉了什么就不想了,两人听了均是沉默,知道他又想冷玉了,酒桌上一阵沉默,只有袁立不时倒酒发出一些声音,最后他嫌倒酒麻烦,干脆抱着坛子喝了起来,高子瞻知道他心里苦,就没再劝他。
袁立一个人喝了一坛子还多,最后喝醉了趴在桌子上,还嚷着让店小二上酒,话音刚落人就那里呼呼大睡起来。
酒馆里很暖和,也不用担心他会生病,几杯酒下肚之后,高子瞻的话也多了起来,他告诉云溪今天是他的生辰,可是他连他娘什么样子都不记得,因为他生下来就体弱,家里人怕养不活才托付给逍遥子带到山上修行的,却没想到一别就成了永别。
难怪他会不畏严寒坐在房顶吹笛子了,想来心里是很苦的,却又没人诉说,只能将悲伤化作笛声。
往年的生辰是和师傅还有高亮一起过的,师傅走了之后是和高亮一起过的,今年高亮不在,幸好有云溪和袁立在身边,不至于一个人孤单的过,高子瞻一边讲一边盯着云溪看,他心里的苦远比袁立更甚。
酒馆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他们这一桌了,高子瞻喝的有些多,眯着眼睛看着云溪道:“溪儿你知道吗,师傅过世的这两年,我是一个好觉都没有睡过,时不时的要提防他们杀人灭口,经常被吓的从噩梦中惊醒,也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担心。”
这人天天都过的什么日子啊,平时很少说话,人也比较冷清,却没想到他连一个好觉都不曾睡过,云溪被他说的都流泪了,好在店小二在哪里打盹,不然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
高子瞻看到云溪哭了,酒也醒了几分,忙替云溪擦眼泪,边擦边道:“溪儿你别哭,都是我不好,不该跟你说这些的。”
平时那么冷清的一个人,从来不把情绪外漏,这次若不是喝了酒,想来也不会跟自己说这些话,云溪反抓着高子瞻的手道:“我没事的,说出来就好,虽然不能帮你做什么,但至少能分担一下你心里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