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小,但是却像导火索一样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迷糊从没有看到大军如此害怕过,有心开开玩笑,但是看到众人惊惧的样子,于是恢复一本正经说道:大伙在这里压阵,我下去看看。
大军是条汉子,不大会功夫便恢复了镇静,他说:还是我头前带路吧,其他人稍后。
大军试探着来到刚才的地方,用手指了指,迷糊说,你在上面等着,我下去看看。
迷糊吸足一口气,头朝下扎下去。他知道,像这种富水塘,在里面碰到什么东西都是可能的,快到水底时,他睁开眼睛。水底一下能见度非常低,有一臂距离。淤泥在水底荡漾,这片看上去比其他地方要松软许多,松散的淤泥像棉絮一样游荡在水底,他伸手试探,只有这一片异常松散,面积有锅底大小,如果所猜不错的话,应该是口废弃的水井一类的暗坑。
他浮出水面,叫岸上的人拿过来竹竿子,有人飞快的拿来一棵手臂粗细的竹篙,迷糊和大军两个人试探的往淤泥下面探,果然不出所料,一丈多长的竹篙被轻松插进淤泥里。
迷糊说:地地道道的暗坑。
忽然,竹篙触碰到什么硬物,他拿竹篙在周围探了几下,探出一个大概图形,简单在脑海勾勒之后,心中掠过一丝寒意,对大军说:我的天,下面不至一个人。
经过简单准备,迷糊等人制作了一个三齿挠子,形状像一只正在托举的手。工具虽然简单,但是非常管用,掉在井底的东西能够轻易被打捞上来。
果然,竹篙伸下去不久,就牢牢抓住了淤泥里面的东西,挂住劲后,几个人合力往上拽,伴随着不断用力,一团硕大的污泥被搅动上来,紧接着那个疯掉的大儿子浮出水面。
疯子还保持着生前的模样,只是脸上苍白,大伙一眼就认出来。人们七手八脚往上抬,刚出了水面,疯子的肩膀上蓦然多出一只五指短粗的手,而这只手显然不是疯子的。
韩老大攥住这只手,将整个人拉出水面。
班长五官移位,口鼻冒血,双目圆睁大白于天下。
哭嚎之声顿时响彻整个村子。
没有刀枪没有战事,好端端失去一个弟兄,哥几个心里上过不去。
团长说:喝酒误事,也该着班长命有此劫,好了,这下子好了,可以永远安歇了。
因为失了一条性命,主家过意不去,强行挽留,并将班长的尸体掩埋在老太太墓墙周围,算是给老班长入土为安了。
老太太大概心满意足,找到了一个送上门来的马车夫,还顺便捎走了自己的大儿子。下葬那天,西边天空烧起了晚霞,火红的阳光烧透了大半个天空。天空下,一群穿麻戴孝的人群和火红的天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这些送葬的人群中,迷糊等人掺杂在里面,他们手中举着马车和马车夫,班长非常得意,走在人群上空看着这些送行的弟兄们,和他们一一告别。
晚上,团长执意继续赶路,主家赠送了一辆破旧的马车,毛驴这下子派上了用场,星光下雾气四围,半个人赶着毛驴车出现在乡间土路上。此时,车厢里面的人陷进了心事重重当中,谁也没有言语,互相找了一个可靠的地方倚在那里。
半个人赶着毛驴车渐渐有了睡意,就这么迷迷糊糊的往前赶路,不知过了多久,毛驴突然受了惊吓,发出一声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