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望南低头掩嘴咳了一声,抬头看着护国公,轻声道:“父亲真觉得一个孝字,能压得二哥不恨你?”
“你是病糊涂了,”护国公冷冰冰地说了一句。
“哈,”莫望南笑。
“还不快送你们主子回去?”护国公冷声命两个小厮道。
两个小厮却看着自家老爷不敢动弹,四老爷虽然一直久病在床,脾气古怪,两个小厮一向都是怕这个主子的。
“送我回去,”莫望南扭头看向了别处,道:“富贵险中求,可又有多少人能求到这富贵?”
一旁有听到父子这对话的人,都假装自己什么也没有听到。护国公有着国公的爵位,还是内阁的首辅,门生故吏遍布朝堂,还有一个儿子坐镇辽东,手握重兵,这样的权势,哪怕是皇室中的人都敌不过,更何况他们这些不是龙子凤孙的人?敌不过怎么办?那就只能避让了。
两个小厮推着莫望南走了。
又有人笑着上前恭贺护国公,护国公笑着受礼,气氛一下子就又热烈起来。
莫四老爷回头看上一眼,冷哼了一声,催推轮椅的小厮将轮椅推得再快些,小厮还没及应声,莫四老爷就又掩嘴大咳起来。
听见撕心裂肺一般的咳嗽声,护国公往四子那边看了一眼,莫望南缩在宽大的轮椅上,整个人看上去就是干瘦的一团,除了骨头就是一层皮。这是护国公最聪慧,学识最好的嫡子,只可惜没有一副好身体,人也古怪不合群,护国公微摇一下头,扭头又与客人谈笑起来。
“主子,”小厮推着莫望南回了后宅,见四下里无人了,才跟莫望南小声道:“方才奴才又试过一次了,还是被护院拦了,奴才就走不出府外的这条街去。那护院说国公爷有令,没他的点头,没大管家带着,谁也别想离开国公府。奴才想跟求求情的,没想到差点就挨了打。”
“信呢?”莫望南问。
小厮忙从袖口里拿出莫望南写给莫望北的住,交到了莫望南的手上,委屈道:“那护院还说,谁都不能出去,就是主子也不行。”
莫望南看一眼还完好的封印,问道:“这信被人拆开看过了?”
“没有,”小厮忙摇头:“他们没搜奴才的身,只是让奴才滚回来。”
“唉!”莫望南长叹一声,将信揪成了一团,事到如今,莫良缘的花轿都往帝宫里去了,他又能怎么办?
严冬尽站在人群里,看着花轿从自己的眼前走过,轿门紧闭,轿帘低垂,严冬尽看不见花轿里的人,只听身旁的人要么惊叹,要么赞叹让他们看花了眼的一台台,看不到头的妆。
“好漂亮的花轿,那龙和凤凰是金子做的吗?”
“是啊,这是一国之母的花轿啊。”
不远一位老妇人跟自己的小孙女闲话,小孙女儿满眼的羡慕,倒是老妇人走过了大半人生路,面对着黄金龙凤的花轿,面对着十里红妆能淡然一笑了,贵人有贵人的活法,寻常人有寻常人的活法,羡慕何用?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
严冬尽将帽沿往下压了压,拼出了人群。
几个衣着普通的汉子看见严冬尽走了,忙不着尽量不着痕迹地跟在了严冬尽的身后,双方一前一后,相隔不过三米。严冬尽一步步走得安稳,几个汉子倒是神情肃穆,显然对严冬尽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
给读者的话:
宝宝们,么么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