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向宗同沈千一心思相同,提了一口气,聚在丹田,发足狂奔。方才他同沈千一比较轻功,他知沈千一轻功厉害,为人又心思细腻,一定还留有后着,故而也未用尽全力,谁料想
当中东方玉会突然插上一杠子,未不致名声扫地,只得用尽全力,奋起而追。刚刚缩短了同东方玉之间的些许间距,募得脚下波劲起伏,湖波表面似蕴藏涌动暗劲,随涛波动。陆
向宗猝不及防,身子一沉,左脚已然被湖水打湿,心中一急,身子急忙向上提纵,稳住了身子。
东方玉趁此机会,早已渡过清湖,踏上了湖岸,往湖边的一处青山中飞去。陆向宗大声道:“兄弟,咱们是在比较轻功,你怎么使诈?”说话间,沈千一已追到身旁,拍拍陆向
宗肩头,道:“兵不厌诈,陆兄弟,你就别再埋怨了。”借着一拍之利,沈千一早已跃上岸边。陆向宗身子向下倾沉,心中暗骂两人,脚下轻点,也跟着跃上湖岸。
当下间三人身影,如批风翼,如幻清影,各展轻功,穿梭于山林之间。三人互不相让,忽抢先争前,忽落后于人,前后排名不一而定。山林中落叶纷飞,三人身如风掠,横卷狂扫
山间落叶翩飞。此时三人正在抢攀一处陡坡,山坡陡势如锋。向宗、东方玉见山险难攀,便不再争抢,让沈千一先,以待攀过此处高峰之后,在奋力争抢。
沈千一如何不明白两人心思?飞动之间,脚下有意将山间岩石拨落。石块簌簌滑落,顺着陡坡,往东方玉、陆向宗二人脚下滚来,给两人带来不少麻烦。两人微微苦笑,如此一来
,落后沈千一更多。
过了陡坡,三人再次全力相争,势成竞足之势,各不相让。沈千一年老,方才攀坡又多耗体力,毫无悬念的落到最后,这场轻功较劲,竟多半成了东方玉同陆向宗之间的游戏。
再往前奔,面前一处断崖,两峰之间,好似被巨斧劈开,生生挡住了三人之路。便在此时,沈千一忽的发力,三人竟在同一时间停在断崖之前。
东方玉将雪颜放下,说道:“我们同时停下,就算平手好了。”沈千一摇摇头,道:“不!”东方玉呆了一下,陆向宗笑道:“兄弟,你怀中抱了雪颜姑娘,却还能与我们同时到
达崖边,你说,不是你赢了吗?”东方玉笑了一下,不再坚持。
此时夕阳将落,残阳如血,照的崖边四人脸色酡红。天边一抹绚丽虹霞,好似绚彩霞衣,在天边轻轻舞动。断崖之间,云雾飞绕,缥缥白雾,随风飞快绕转,在断崖之间形成一个
巨大的大气漩涡。
陆向宗道:“沈大哥,小弟有一问,想请教大哥。”沈千一道:“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好了。”陆向宗道:“大哥绰号‘千不敌一’,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敢问千如何敌
不过一?”沈千一道:“兄弟说‘常言道’,难道就不知常言还道:‘人有千算,天只有一算,而人算不如天算。’足见人之千,而不敌天之一。”陆向宗心中一凛,道:“如此
说来,兄之绰号‘千不敌一’之意,便是人不敌天?”又道:“那敢问,何为天道?”
沈千一哈哈笑道:“天道唯我,我为天道!”他这一句话说的极其狂妄,东方玉面色也是一变。但见沈千一立于清风之中,竟有一种凛然之气,竟然让人不敢轻亵。雪颜听来,嘴
角却是轻蔑一笑。沈千一见女儿这般不给自己存留颜面,刚要发怒,忽听崖对面有人骂道:“放屁放屁!你胡老头尽放狗一般的臭屁!”
众人一呆,那声音又再说道:“人虽有千算,却只有一变:天虽只一算,却有千变。人之千算一变,自然不必天之一算千变!天道又能如何?不过千而压一!就好比你胡老头,也
只能挑一些软柿子捏捏,白捡一个天下第一的名头,在我面前屁都不是,我只消轻轻一戳,便可破了你的狗屁天道!”说话之间,崖对过一道灰色人影,如灰鸟一般,扑棱棱飞过
。
沈千一大喜,高声道:“姓方的,你还没死?”那人不答,身子平地飞起,眼见就要消失于暮色之下。沈千一大急,那老者为当世不出世之高人,于剑法上的造诣,天下间鲜有人
可以相及,却从不在江湖中露面,格尔武林中人几乎无人知晓老者名头。二十年前,沈千一曾与老者比剑,输了一招。要知沈千一此人性情要强,绝不愿就此认输,之后的十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