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忍不住道:“用什么肉不都一样。咱们庄稼人哪能这样讲究!姑姑家就算日子还好,也经不住这么吃呢。这还没到上梁(房屋完工时)的时候,咱们省点吧。”
青荷是个火爆脾气,一听就炸了,当即道:“哟,小芳姐还没进林家门呢,就挑起我们来了?还不晓得能不能进得去呢。等进了门再说这话吧。”
小芳顿时满脸通红,站起来质问道:“我进不进得去,关你什么事?想吃里脊肉,你自己回家吃去,别拿姑姑家的东西做人情。我就不信你家过日子这么讲究!”
青荷道:“我怎么讲究了?又不是做给我自己吃。要你在这多嘴,左一个‘姑姑’,右一个‘姑姑’。在这的谁不是林家亲戚,那还是我三叔呢。谁比谁亲戚远了?”
小芳道:“我是说肉,谁跟你比亲戚远近了!”
青荷道:“肉怎么了?我要里脊肉炒菜做汤,又没挖你身上的肉,你这么心疼干什么?”
众女娃忙劝,听着更乱。
槐花瞅了个空,插进话道:“青荷、小芳姐,你们俩说岔了,其实没什么的。”
说着对小芳笑道:“小芳姐,青荷也不是专门要里脊肉炒菜的。不管什么牲口,身上都有里脊肉。那条肉最嫩。炒菜做汤都好,所以杜鹃特别留出来,要青荷做那两样菜。”
青荷听了很高兴,冲小芳一扬下巴。哼了一声,嘀咕道:“她才不懂这些!”
谁知槐花又转向小芳道:“小芳姐也是好心,说节省些也对,也没怪青荷的意思。咱们是该帮主家节省些。是不是?都别闹了吧,就要开晚饭了呢。”
小芳听了槐花的解释,又见青荷得意的样子。众人看她的目光也都带着好笑的意思,似乎在说她没事找事,禁不住羞怒起来。
她对着槐花劈脸就道:“哟,哪里又蹦出来个清官来,说得好公平口气!春儿不过是顺手帮你做了个小娃儿的玩意,又没下聘礼,就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做起和事老来了。那也要看有没有那个福气。痴心妄想,白日做梦呢!”
青荷也很不满意槐花和稀泥、两面讨好,也质问道:“槐花你什么意思?我们怎不节省了?又没多要什么。还不都是用这些东西做菜。”
槐花气得怔住了,眼睛也红了。
“我怎么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又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你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哼!”
……
若是别的场合,以桂香的性子定会站出来说公道话,然青荷和小芳都是林家亲戚,她也不好偏帮谁;又见扯到秋生和林春亲事上头,更不好说谁是谁非了。只叫“别吵了”。
黄雀儿本不爱多话的,况且听小女娃们说的十分难听,也不敢劝。她虽然已经跟夏生定了亲,还没成亲呢,若是多嘴,没准也跟刚才青荷骂小芳一样,说“还没进门呢,就替林家当家”什么的,那不是自讨没趣。
余者如二丫等人就更不敢多嘴了,她们根本不是林家亲戚。更没资格说话。
因此,这争吵居然扩大了:小芳将火气撒到槐花身上,讽刺她痴心妄想;槐花虽然文静,那是省油的灯?加上青荷不时地刺小芳几句,又嘲笑槐花和稀泥。小莲又帮小芳辩解,竟是混战起来。
都不敢管,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黄鹂。
因这两天来的女娃儿多了,杜鹃便不要她帮忙做事,让她去小姨家照看远明和远清两兄妹,顺便读书认字。读书累了,他们也会回来凑热闹。
刚回来的时候,正是槐花拿了那个印鉴回来,引得众人都围过去瞧,黄鹂就留心了。
她可不像两个姐姐,她浑身都是心眼子。
在她的心里,林春就是她二姐夫了。二姐说什么“亲事鱼娘娘有安排,顺其自然。”她也以为那是跟林春。所以,槐花说的话,杜鹃或许不在意,她却上了心。
不得不说,小女娃很敏感,虽然没能体会出槐花的真正用意,但也觉出她的不正常,因而一直关注她。
她和远明远清在房里,听见外面吵,一齐趴在窗口听。
听了后来,槐花也被扯进去了,黄鹂就凑在远明耳边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话。小远明点点头,爬下凳子,飞快地向隔壁跑去。
跑到林家工地上,两眼乱转,四处找人。
正在挑砖的九儿见了,忙叫道:“远明,你跑这来干什么?快走!这有什么好玩的,当心上面掉东西下来,把脑袋砸个洞。”
远明忙退后,离开那已经砌起几丈高的新屋框架。
九儿的声音惊动了上面忙碌的人,林春从手脚架上探头,也叫道:“远明,别淘气!走远些!”
任远明看见他,大喜,仰着小脑袋叫道:“师兄,春生哥哥,你快去瞧瞧,她们吵起来了,要打架呢!”
林春听了一愣,“谁吵起来了?”
任远明虽然俊秀,却十分有男子气概,撇撇嘴道:“不就是那些小丫头啰!跟麻雀一样吵。”
林春有些迟疑,道:“你去叫我娘去。”
小女娃们吵架,他搅和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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