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冻的啤酒?”我环视四周,并没有发现屋内有类似冰箱的物体,于是便问他那来冰冻的啤酒。
他指着门外的水井说:“那不就是冰箱吗?还不费电呢!”原来他把啤酒放到水井里,用冰凉的井水泡着。
虽然一大早就喝酒对身体并不好,不过若要打开一个男人的话盒子,最好的方法就是喝酒。因此,我除了让福德准备食物外,还让他从水井里捞几瓶啤酒上来。馆子里的食物都是早就做好了,他只需用门外那个简陋的炉灶加热一下就行了。所以,我们没等多久,食物和啤酒就已经摆到桌子上。
本想拉上福德浅酌几杯,以便从他口中了解高财的事情,可是他却推搪说:“昨晚才跟高财和余新那两个龟孙子喝到天亮,刚合上眼你们就来了。你们就行行好,让我睡一会吧!”
他一再推却,我只好表明身份并道出来意,希望他能告诉我们,高财两人在此喝酒时的情况。他虽然非常困倦,但还是打着哈欠告诉我们——
他们啊,是下半夜才来的,一到来就使劲地踹门,差点没把我这馆子踹得塌下来。高财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进来就说要喝酒,我到水井前捞了几支啤酒上来,再给他们弄了些酱牛肉和咸菜之后,就想继续睡觉。可是他硬是要把我拉到桌边跟他们一起喝,毕竟大家是一个村子的,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坐过去跟他们喝喝酒聊聊天。
开始时,我们只是拉拉家常说些闲话,我们村也就高财这小子最吃得开,所以我们话题主要都是围绕着他们在城里的事情。后来多喝了几杯,高财就开始向我吐苦水了,先说他前后两次离婚,单是赡养费就花了五十多万。后来又说最近生意不好做,尤其是台湾那场风灾可把他害惨了。
我啊,虽然自己开了这间馆子,也算是个老板,但只不过是小生意而已,跟他那些大生意没法比,当然也想不明白台湾那边闹风灾,跟他的生意有啥关系?
我问他风灾跟他的生意有啥关系,他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才给我解释。原来,他的服饰公司主要是做台湾人的生意,虽然这次风灾受影响的主要是山区,对城区的影响不大,但他的客户都以风灾为由不肯支付货款,使他损失了近百万。
我问他那有这样做生意的,说不给钱就不给钱,还那有王法啊?他说跟台商做的生意都是政府牵头,发货及收款全都交由政府指定的货运公司去办,每次发货之后大概要过一个月才能收钱。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期间若是客户自身出了什么问题,那货款就悬了。之前偶尔都会出现收不到货款的情况,但只是个别客户,所以还不算是大问题。可是这次几乎全都客户都来这套,害得他血本无归。
不过,他说幸好自己的底子厚,还能撑得住。而且这次让不少底子薄的同行倒下了,只要撑过这一关,明年肯定能赚大钱……
福德说完后就想去睡觉,我也没什么要再问他,就先把饭钱付了,让他安心睡觉。他走到门外躺在一堆稻草上,没一会儿就听到他的鼻鼾声,看来他真的很困了。其实我也好不到那里,不过等待我去办的事情可多着,那有睡觉的空闲,还是赶快把早饭吃完再去办事。
然而,就在我狼吞虎咽的时候,紫蝶却悠闲地跟小军喝起啤酒来。我本来是为了向福德套才要这些啤酒,现在他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也就没必要再喝酒了,毕竟还有很多事情要去调查清楚,一大早就喝醉了可不是好事。
我劝紫蝶不要喝酒,可她大概还为刚才的事情生气,没有理我继续跟小军举杯。小军只是普通的治安队员,而紫蝶可是堂堂的副所长,所以她每次敬酒,小军必定一滴不漏地喝个干净。
他们一杯接一杯地喝,没过多久就把桌面上的啤酒全都喝光了。把酒喝光后,紫蝶就搭着小军的肩膀问他:“如果我没记错,你也是姓高的吧!”
“是啊,我全名叫高军。”小军满脸通红,显然酒量比较一般。
紫蝶又问:“刚才我好像听见福德说高财是你哥耶。”
小军稍微有点迷糊地点了下头:“我们是一个太公的。”
“他平时应该经常关照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