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房中,皇上正手中拿着一本手札看的起劲。此物不是别的,正是梁韩宇南下的时候,做的札记。
“大启立国之前,言江以南为越,后收归大启,只道那处,乃蛮夷未开化之地。余今生有幸,随亲使南iati察。”看到这一句,慕容宇临就在心中感叹:若你愿意,便是这天下都可与你,何必为南下而觉幸。然,下一句,慕容宇临的这个念头就僵硬在了脑海里。
“今人总流与虞诈虚伪,逐利追名,不复古时之淳,不知那开化时晚之地,可还有上古遗风?余尝念,得一梅香竹茂之所,煮茶品茗,闲游山水间,忙于诗书中。怎奈余自幼便未出远门,但见画中山水迷蒙,空有其心切切。今得偿所愿,喜不自胜!”
慕容宇临微微皱眉,便将此页翻过。
“才入姑苏,已是日暮时分。然街头依然熙攘,湖畔还堆砌了柴垛。停车立马问之,乃知今为此地拜湖节。不论男女老少,聚于湖边,祭祀湖中神明后便于湖边载歌载舞,通宵达旦,余羡慕不已。”
后面的几页,每次说的也都是一些各地的风土人情,表达的也俱是羡慕和喜爱之情。有时因没有办法停留而觉遗憾,有时也因队伍在那地停留而欣喜异常。
慕容宇临合上了手札,叹息不已。这可真是和她一样啊……
求自由,求宁静,就是不求他能给的荣华和名利。一个是不爱宫廷喜幽静,一个是不爱江山爱自由。曾经,他囚了她,结果她便如失了土壤的兰花般迅速枯萎了,而今……
慕容宇临看着眼前这札记的封面发呆,脑海里想着当年的事情,对于这札记的主人的态度很是苦恼。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进来个人,禀报道:“皇上,贵妃娘娘在外求见。”
慕容宇临先是一怔,继而将手中的札记收了起来,继而道:“宣!”
来人得令而去,而他的嘴角,则勾起了高深莫测的笑意。淑贵妃素来都不会叫他失望,此次又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呢?慕容宇临有些期待。
淑贵妃款款而来,盈盈下拜:“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妃免礼平身。”慕容宇临浅笑着抬手虚扶一把,继而道,“爱妃今日怎地有空过来?”
“皇上……”淑贵妃娇嗔一声,“臣妾哪有什么事情啊,心中更是想时时都见到皇上。奈何皇上日理万机,却是无暇,臣妾若是时时来扰,岂不误了大事儿。”
“哈哈哈……”慕容宇临笑道,“爱妃如此体贴,朕心甚慰。”
“臣妾今日早起,得了些晨露,便泡了碧螺春来,”淑贵妃说着,便从天儿的手中接过了托盘,继而千娇百媚地往慕容宇临的方向走去,“这碧螺春啊,是自云梦泽中的山上来,长处烟雾缭绕,最是鲜嫩,唯有晨露才能诱出期间清香,皇上,您尝尝。”
说着,便为慕容宇临沏了一杯。
“爱妃的茶艺素来是极好的,”慕容宇临接过茶杯,笑道,“朕总是喝你泡的茶,再喝别人泡的,便没了滋味。”
“皇上若是不嫌,臣妾日日都替您泡了来便是。”淑贵妃在一边巧笑嫣然。
慕容宇临低眉喝茶,眸中一丝厉光一闪而过,再抬眸的时候,眼中便是不经意的心疼了:“不必不必,这等沏茶添水的事儿岂能让爱妃来做呢?!”
淑贵妃张了张口,想要揽下这事儿。
可这时候慕容宇临轻轻嗅了嗅,忽道:“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