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娘自然是清楚,虽梁雪柔当时伤口出血不少,但也只是皮外伤,止血包扎便好。
那大夫也知道这夫人是侯爷心头肉,如今那自称通医理的婢子提出了悬丝诊脉,定也不是甚么大毛病。这等东西,若不是个神医,根本就测不出甚么来。适才又听说了这夫人是受了刀伤,只是伤口开在肚子上,到底不方便。
他未开诊,这心中便将事情过了一遍,对之后要说的,也在心中打了个草稿。
过了一会儿,这悬丝诊脉果真未诊出甚么异样,这陈大夫便妆模作样地又隔空问了梁雪柔几个问题。无非是伤口疼不疼,怎么个疼法儿之类的。
梁雪柔据实答了之后,他便微微一沉吟,遂道:“侯爷,夫人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之伤,用些金疮药敷上包扎既可。三日内伤口便可结痂,少则七日,多则半月,这结痂就能脱落痊愈了。”
言毕,陈大夫更是转过身,从药箱里取出了一小瓶金创药递给身边站着的奴婢,又给了一叠药用的棉纱:“这是在下祖传的上好金疮药,对付刀伤最为有效,还有这棉纱也是开水煮过的。”
安墨焱闻言点了点头。那接了药和纱布的婢子便将东西呈了过来。宛娘顺手再接过。
随即,那陈大夫便对候在梁雪柔身边的宛娘道:“适才听这位姑姑说,也略通医理护术,那之后的便交给姑姑你了。”
陈大夫沉吟了一下,又道,“夫人的伤口虽不深,但三天之内,这伤口还是不要碰水挤压的好。”
宛娘连连点头称是。而安墨焱则招了招手,让晴儿带着大夫下去领诊金。
而后,宛娘也替梁雪柔包扎好了伤口。她环视了一下,便端着托盘中梁雪柔换下来的衣服,对着屋中的下人道:“夫人已经无碍了,你们都下去罢。”
屋中的人们,也知这宛娘是梁雪柔最为信任的婢子,这会儿自然也是听话,对着安墨焱和梁雪柔行礼之后,便鱼贯而出。见人都走了,宛娘也行了个蹲礼:“侯爷,柔夫人,奴婢告退。”随即,她自己也走出了里屋,并将门带上,把空间留给了安墨焱和梁雪柔。
他坐在她的床沿,用带着硬茧的手轻柔地抚摸她的脸颊。眼神中,是能滴出水来的温柔缱绻。他轻叹:“梁雪柔,你瘦了好多。”
梁雪柔轻笑:“昨夜和今天差别这般大么?难不成我这一觉,还睡掉了不少肉?”
安墨焱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昨夜你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走,自然是光顾着欣赏夫人你的媚态了,哪里还有甚么心思看你是不是瘦了……”
梁雪柔啐了他一口,娇嗔道:“呸,正经点儿。”
“如今就你我二人,夫人你希望我怎么正经呢?”说着,安墨焱便欺身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梁雪柔的红唇落下了一枚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梁雪柔脸上一红,便拉了被子将脸遮掉了半张,只留出一对滴溜溜,水汪汪,波光潋滟的眸子,无辜又羞怯地瞧着他。
殊不知,这模样却叫安墨焱更加动情了。奈何安墨焱到底还是担忧梁雪柔身上的伤口,这才没有做出别的事情来。
两人这般对峙了一阵后,安墨焱叹了口气,轻轻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脑袋:“都是老夫老妻了,还害什么羞!”
梁雪柔被他没脸没皮的模样弄得更是窘迫,脸一撇,便转了话题:“你怎地这么快就被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