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四人便告辞回去。梁青山亲自将四人送到了尚书府大门口,离别时,不禁抬头看了看梁雪柔,神色之复杂,前所未有。
梁雪柔淡然一笑,握住他的手,微笑道:“女儿不能常伴左右,还请父亲好生保重身子。”
梁青山自是看出她眼中神色,有些动容,微微点了点头,一旁的三人见状,沉思不语。
安墨焱吩咐道:“我乏了,和柔夫人同轿吧。”
说完,便钻进了轿子中。
侯府的轿子比之寻常较为宽敞一些,坐下两人仍不显得拥挤。安墨焱一直盯着梁雪柔,看得她有些不自在。
及至两顶轿子再度分开之后,安墨焱方才开口沉声道:“我还一直觉得你聪明,不曾想却是愚笨之极!”
梁雪柔瞪着他问:“何以见得?侯爷这顶高帽,我可戴不起!”
安墨焱冷冷道:“以你的本事,若真的不愿挨那一巴掌,怎会避不过?你不过是想让尚书大人看看,梁心敏虽有进步,却终究心性不够沉稳,不成大事,想让他将希望放在你的身上罢了。这难道还不是愚笨之极?”
梁雪柔闻言敛了神色,面无表情的驳斥道:“侯爷说我是愚笨之极,那自己又是如何呢?上错花轿一事,侯爷难道便真的毫无所觉么?”
“你说什么?”安墨焱抓起她的手,捏的死死。
梁雪柔也不挣扎,盯着他的眼,一字一句清晰道:“我说,侯爷根本暗中有意纵容。”
“你未免太高看自己!”安墨焱声音冰冷,却下意识的避开了梁雪柔的眼神。
“到底,我还是比长姐有用一些。”梁雪柔自顾道,“当初想必侯爷还是发现了些许不妥的,也曾派人仔细查过,但没有查出丝毫问题。以侯爷这等滴水不漏的性子,我想不出还有其他原因会促成侯爷对此事彻底放了心。”
安墨焱闻言抬头看了看她,骤然收紧了手,勒的梁雪柔手腕发青,狠狠道:“我说了,你太过高看自己。我安墨焱是堂堂宜安侯,事事皆是为了宜安侯府思量。此番你已然坏了我的计划,如今还敢这样和我说话?!”
安墨焱神色狠厉,梁雪柔看了却感到极为失望。她本不愿将话说的太过明白,但眼前这人……
“侯爷虽是太子一脉,但这些年太子毫无建树,皇后娘娘性子虽沉稳,却终究不够强硬,而夺取江山,却又少不了强硬的手腕。所以,侯爷对心思灵动的荣王起了心思,连带着也想拉拢淑贵妃,为将来做准备,这才要我嫁给荣王,算是安插了一颗棋子。侯爷将局势看得透彻,但太夫人却终究不会让你做出这等忤逆家族之事。你对太夫人又敬又怕,连带着对坏了计划却讨了太夫人欢心的我也不满起来,是与不是?”
安墨焱沉默不语,轿子在宜安侯府门外停了下来。
梁雪柔掀起帘子欲出,安墨焱在她身后冷然道:“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你以为,你便看清了我心中作何想吗?”
梁雪柔抓着帘子的手微微紧了一紧,“但请侯爷拭目以待,我自会证明我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