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橘色长衫遮住了脚踝,腰间的带子在身后结成蝴蝶,随着走动轻微的摆动,变真如欲飞的蝴蝶一般,姿态娇娆。
褪去了从前在尚书府的青涩,如今的梁雪柔,却更显得稳重大方,大有当家主母的风范,那一颦一笑的气质,竟似乎和太夫人有些许相似,安墨焱一时看的愣在了原地。
梁雪柔回头看见安墨焱,淡然一笑,迎了上来:“相公!”
声音自然,如同在心底已然排演了数遍,竟无半分不适。但听在安墨焱耳中,却很不自在,看着她娴熟打理家事的模样,更是不悦,讽刺道:“丢了荣王侧妃的名头,跟着我这样一个庶出的侯爷,真是难为你还能这般不动声色!”
梁雪柔听了不为所动,扶着安墨焱到桌旁坐下,自顾自的一边倒酒一边道:“今日,我想和侯爷好好聊聊。”
安墨焱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道:“你想聊什么?”
梁雪柔重又为他倒了一杯,忽的问道:“侯爷可否先告诉我,侯爷到底是属于太子党,还是荣王党?”
安墨焱一惊,但随即却又平复下来。想起宫宴初见时的境况,便明白过来。
眼前这人,心计谋略虽未必能和自己比肩,但洞察人心的本事,却是洞若观火。
想清楚了此节,安墨焱便又有些不快。她偏偏选在今日和他谈这个话题,难道便是为了荣王么?
只要自己这个唯一支持太子的人倒戈向荣王,他的储君之位,便算是彻底到手了。
但安墨焱心中不快,脸上却并未表露丝毫。不答她的话,反而据实分析道:“太子很是沉稳,为人也够冷漠,虽不得皇上喜爱,却也算得上是储君的适合人选,但心计却很不够。荣王殿下聪慧温润,对局势的把握很是到位,更难得的是,他很能认清形势,趋利避害。”
梁雪柔沉默了一会子,试探道:“看来,侯爷对荣王殿下很是赞赏。”
安墨焱冷笑道:“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个如今毫无实权的荣王,背叛自个儿的家族么?无论嫡母生母,这一大家子人都依靠我生存,你以为我便会为了他将整个安家置于险境么?若是他真的继承了皇位,皇后一族和我们宜安侯府又将被置于何处?”
梁雪柔淡笑道:“侯爷的心,有些乱了……”
安墨焱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又拿起桌上的酒杯灌了下去,方才冷冷道:“现在,安家处在极为危险的地位,若不能及时扳回局势,无论谁成了储君,都是极为危险的。荣王党恐怕都未必容得下尚书府,更遑论一个安家。而太子若是成了储君,单凭安家的势力,是不足以助他坐稳了那个位置的。”
梁雪柔暗暗叹气,这便是世家的无奈。明明最看得清楚形势,却常常为了家族门楣,不得不做出另外的选择。
即便安墨焱心中真正支持看好的是荣王,却也不得不继续支持太子。
正要开口,却听安墨焱声音沉闷道:“这宜安侯府,也并非我一言而决的……”
梁雪柔闻言,却莫名的想起了太夫人。安墨焱对他,似乎是又敬又畏的,甚至还有些忌惮着什么,这让她有些不解。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到府外一阵喧哗,两人相视一眼,皆是诧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