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心疼道:“你身子本就不好,何以今个儿非要亲自去那宜安侯府呢?咱们安排了这些人,难道便都是吃闲饭的不成?”
云梓阳苦笑道:“本以为养了这些日子,总该好些了,谁知仍是经不住这般折腾。方才若是祖母再拖个一时半刻的,只怕我便忍不住咳了出来……”
正说着,又是猛咳不止。老夫人赶忙亲自倒了杯茶,送到他手里:“先喝茶润润,慢慢再言不急。”
云梓阳接过茶灌下喉,稍稍清爽些许,慢慢平顺了气息,疑惑道:“荣王殿下与宜安侯,酒量都是极好。若说宜安侯是想到了什么,装醉避开人群,回房查看了之后发现不妥,赶忙赶往荣王府,那荣王殿下何以几杯酒下肚,便分不清东西南北,和心敏行了周公之礼?心敏和梁雪柔相差甚远,万万不会弄错才是。”
“我还道你在担心什么,原来是此事。我想,必是那淑贵妃给他二人下了药,才致使他们身热情动,一番云雨。”
老夫人笑言,顿了顿,又不禁松口气道,“虽然出了些许变故,不过,如今总算是结束了,而且,一切都照着我们希望的局势发展。要说皇上后宫之中的妃子们,还是这个淑贵妃能成事,连着最后的细节都没有放过。”
云梓阳沉思道:“这生米煮成了熟饭,安墨焱即便再不情愿也是无法了。但,我始终觉得有些不安……”
老夫人向来很是在意云梓阳的思量,如今这关键时节,自也不例外,连忙问道:“你觉得还会有变故么?”
云梓阳摇摇头,不言。
老夫人思量着道:“心敏嫁给荣王殿下,镇国府和淑贵妃结成同盟,尚书府和皇上做了亲家。至此,荣王殿下身后,便有镇国府,尚书府,以及淑贵妃的娘家定远侯府,太子一方势力已成颓势,以后,便连皇上,都必得给咱们几分薄面,好生思量每道旨意的牵扯。咱们可谓是局势大好,还有何值得担心的?”
“正是因此,我才深觉其中不妥。”
云梓阳自个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索性便将心中疑虑道出,和老夫人共同考量,“先不说宜安侯府和尚书府知道此事会有何反应,单单是皇上,他真的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我们这般打乱他原本的布局么?”
“当初咱们决定心敏婚事的时候,不是谈过此事么?你也说了,只要咱们手中有了足以左右皇储的势力……”
老夫人还未说完,云梓阳便打断道:“此一时彼一时……祖母,若是皇上以此问罪,请祖母以大局为重,将此事尽皆推到我身上来,不必顾虑其他!”
掷地有声,让老夫人悚然一惊,不禁站起了身:“你说什么?”
云梓阳叹气道:“这本就是冒险之局。若是其中极不顺利,阻拦多多,我倒还不会这般担心。但如今情势大好,明日难保皇上不会突然发难。到底现在,还是他坐着这个位置,我们打他的主意,皇上岂会全然不知,任由我们摆布?若是皇上发难,此事,唯有我来担下,最是妥当。”
老夫人道:“即便需要旁人承担,也不定是你……”
云梓阳粲然一笑,看向窗外漆黑的夜:“唯有我这不轻不重的分量,才能让皇上犹豫是否真要问罪。”
镇国老夫人瞧着孙儿笃信的面庞,微微点了点头,算是默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