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心烦的很,着以梦为她泡了茶,坐在窗边暗暗思量。
以梦对夫人心事自是清楚的很,眼瞅着她眉头不展,思量着自个儿总该说些什么,搅了搅手上的帕子,开口道:“夫人是在思量大小姐的婚事么?”
大夫人叹气道:“是啊,现下,心敏这桩婚事,怕是难以让咱们如愿了。”
“老夫人那边是怎么说的?”昨日来了老夫人叫人送了封信来,她却忙着烧菜,并不曾看到其中内容。及至得了空闲,大夫人已然照规矩处理掉了。
“母亲信中说,皇上和二皇子很是属意梁雪柔呢。”
大夫人神色疲惫,想着那个总是柔柔弱弱模样,却在宫宴上引起众人属意,人人津津乐道的梁雪柔,目光便不自觉狠厉起来。
她本就有意成全了梁心敏的婚事,自从上次在镇国府听了云梓阳所言,没了其中一直担忧的困境和阻碍,更是明确了心意。如今莫名出现一个梁雪柔,非但深得皇上夸赞,有意封为侧妃,更有二皇子心仪,一时风头无两,竟是盖过了尚书府嫡出的正牌小姐,她怎能不气呢。
以梦在听闻宫宴之事后,对梁雪柔的看法也有所改变,自是清楚大夫人此刻为何对一个庶女这般担心,不禁道:“二皇子虽是身份高贵,但到底还是皇子,最终还是要皇上点头的。夫人也莫要过多担忧了,此事到底关系着尚书府和镇国府,皇上自会思量其中轻重。”
大夫人拿起手边的茶杯灌了一口,而后重重拍在桌上,发出沉闷声响:“若是这般简单便也罢了,左不过两个都嫁了二皇子,到底梁雪柔毫无背景可言,心敏不会吃亏。”
听出其中不对,以梦皱眉追问道:“可是出现了其他变故,连大少爷都不曾想到的?”
大夫人点点头,“母亲信中说,宜安侯安墨焱属意心敏,有意让皇后出面呢。”
听闻此言,以梦深知其中症结所在,此刻也不禁瞪大了眼,不可思议道:“宜安侯怎会忽然便有了此意呢?若真是属意,这么多年怎的竟不漏一丝风声?”
大夫人深深瞅了她一眼,夸道:“你也很是聪慧呢。宜安侯此举,确实有些奇怪。母亲去往宫中见过淑贵妃,有意为牵线心敏和二皇子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来是人尽皆知的。宜安侯忽然如此,便只有两个可能了。第一,便是从前虽是暗暗喜欢,却因着性子内敛自持,而不漏丝毫。此时知晓了心敏极可能嫁了旁人,他心急了,便欲找皇后做主。第二,便是因着知晓尚书府心意,有意破坏这门亲事,好让安家,在这般局势中争取最大利益。心敏若是嫁给了她,便是连带着尚书府,镇国府都成了安家的姻亲。而有着梁雪柔这层关系,淑贵妃那边自不必多说,贾家也算是和尚书府成了姻亲。”
以梦略微思量道:“凭他安墨焱,竟会有如此心思么?”
“在这般局势中长大的,又有哪个不是心思复杂之辈。”
“那夫人觉得,宜安侯更可能是那种心思呢?”
大夫人眼中精光骤现,决然道:“无论他怀着什么心思,我都必然要让心敏嫁给二皇子。心敏的幸福,家族的荣耀,我都必须保住。”
“这样的话,但但凭着老夫人,怕是不行了。一个镇国府的势力,和宜安侯怕是半斤八两,彼此牵制之余,皇上的心思,更是难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