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眼中,只有他们的性命高贵无比,别人都是死不足惜的蝼蚁。
就算他们做尽所有龌龊无耻的事,别人也只能忍着,甚至感谢他们——竟然愿意弄脏自己高贵的双手来杀你,你是多么的荣幸,你就应该坦然受死,任何反抗都是罪大恶极的。
如果不是因为夏皎有个聪明的脑子,与相对成熟的灵魂,而且还有老祖宗和夏江明里暗里竭力维护,她这些年,不知道被他们害死多少回了。
这次明明是他们谋夺她父亲留下的宝物,甚至连她身边的人都不放过,她和江爷爷已经很忍让,不想计较,把宝物也给了他们,仅仅只是要求他们不要再来找麻烦。
委曲求全到这等地步,他们却依然感到不满足。
“这个玩笑很好笑,呵呵!”夏皎手起刀落,在夏纨肩头上划了一道浅浅的伤口,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精美的锦衣。。
夏纨又惊又痛,刚刚低沉下去的尖叫,又再响亮起来。
“闭嘴!你叫得这么难听,是想我割断你的喉咙,让你永远不出声是不是?”夏皎故意恐吓道。
夏纨平日在家折磨丫鬟小厮的时候,是何等冷血狠辣漫不经心,轮到她自己,只受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伤,就哭叫得仿佛遭到千刀万剐似的。
这种人竟然跟她有血缘关系,真真想起来都恶心。
可惜她答应了老祖宗,要饶过他们三回……夏皎无奈地叹了口气。
夏骈被这样“凶残狠毒”的夏皎逼得进退两难。他与妹妹感情深厚,绝不愿意见她受苦,甚至惨遭横死,可要他拉下脸哀求夏江和夏皎,他又办不到。
一直替他出面的八长老,现在还一副六神无主的失魂德行,暂时是指望不上了,夏骈不禁暗暗后悔,为什么要节外生枝,惹出这些麻烦来?
幸好夏江和夏皎都不喜欢以折辱人取乐,事已至此,又不能真的下杀手,夏皎看了看夏江,夏江会意,道:“下次你们再想开这样的玩笑,就不要怪我们手下无情!你们站在这里转身一直走不要往回看,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放了夏纨。”
“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守信?!若是你们将她留在黑森林……”夏骈怎么放心让他们带走夏纨?
夏江冷然道:“别把旁人想得跟你一般无耻,总算计着如何钻空子背信弃义。你不信我们,就只管跟来,不过到时候,别怨我们不顾血脉亲情。”
夏骈的拳头握得发白,但看着越发暗沉的天色,也不敢再继续在黑森林这种著名凶地拖延,只得屈服转身迈步前行,顺手把呆若木鸡的八长老也拉着一起走。
待他们走得远远,再看不见这边的情况,夏江才稍稍松了口气,抬手一掌把夏纨劈晕,推到黑森林外。
夏纨昏迷前,依稀听到夏皎的声音道:“这是第二次了……”
什么第二次?夏纨心里闪过个念头,便再也无力思考。
处理了夏纨,夏江拖着夏皎的手,快步闪入黑森林,转眼便消失在重重树影与迷雾之中。
远处一块巨石后面,慢慢步出两道身影,一飘逸一健硕,正是席扬才和薛掌柜二人。
刚才那一幕被他们清清楚楚看在眼内,虽然离得太远,山风猛烈导致他们听不清双方的对话,但从动作举止,也能猜出个大概。
席扬才看着夏皎和夏江消失的方向,扬了扬眉毛摸着下巴道:“有意思!薛掌柜,你觉得他们两个真的一个修为被废,一个不到后天一层吗?嗯……他们身上都有强烈的灵符气息……”
他一开始就把目标定在黑森林,就算夏江拒绝与他接触,他也能够得到比夏骈之流更多的信息。
派在夏家的密探发现夏骈兄妹和八长老,秘密带了洪舒出门,就知道他们肯定是去黑森林附近见夏江。席扬才和薛掌柜,甚至比夏骈他们更早一步到这里。
薛掌柜盯着地上那显眼之极,犹在冒烟的大坑,喃喃道:“太可怕了!这真的是后天级别的灵符?!怎么可能……”
“他们背后那位灵师越厉害,对我们宗门的大事,就越有利。只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呢?”席扬才的目光转到大坑的方向,脸上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他对夏皎越来越有兴趣,除了因为她的行事表现“变化多端”,更因为他越来越觉得,夏皎身上有一种特别吸引他目光的东西——一种完全与美色无关、玄妙难言的东西。
夏皎就像一个谜,看似经历简单乏善可陈,内中却隐藏了无穷变化与秘密,每次看到她,都让他有刮目相看的感觉,让他琢磨不透,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孩子。
也许想法子将她弄到身边,仔仔细细看清楚她,是个吸引人的好主意!
前提是,不要惹来那位神秘灵师的反感甚至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