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安兴自有一套说辞,能够打消杜河浦和张氏心里的疑惑。
“爹,娘,我想要地,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的觉得要地比要铺子合适多了。”
张氏一听到‘合适’二字,当下来了精神。
“哦?这话怎么说的?”
杜安兴往炕里坐了坐,“你们听我分析分析啊!这单从房子的大小来说,村里的房子,要比镇上的房子宽敞,对吧?”
张氏点头,老宅是正房四间,两边厢房各四间,当然比镇上的房子要宽敞了。严格来说,铺子后面只是一个小小的后院。
“再有,如果我们不用铺子做生意,将铺子租出去的话,能收多少租金?”
杜河浦想了想,“撑死三十两,要是这个数,只怕不好租。二十五两的话,应该差不多了。”
张氏也点头,街面上铺子的行情是怎么样的,她还是清楚的。
“就算二十五两好了!如果我们自己开铺子的话,一年到头能挣多少钱?”
张氏叹了一声,“咱们家没有什么本钱,也没有什么来货的门路。大生意做不起,小生意不赚钱。”要不是因为这个,他们也不可能做一个茶馆的生意。
“一年下来,满打满算也就挣三十两吧!”到底是赚辛苦钱,比租铺子还能赚一些。
杜安兴道:“你们看,就算咱们自己做生意,一年不过三十多两的收入。住的地方小不说,将来吃饭各方面的花销肯定也会越来越多。分家以后,家里产的粮食就跟咱们没关系了,以后咱们吃每一粒米,每一颗葱,都得花钱去买!”以前二房在镇上做生意,大房在乡下种粮,家里打的粮直接送到镇上,连种的蔬菜也是隔三差五的往镇上送,这让二房在无形当中省了不少花费。
杜河浦听了这番话,不由得连连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张氏还是有些不甘心,要了地的话,以后她可就是个农妇了,只怕将来还要下田的,那得多辛苦啊!
杜安兴像是看出了张氏的心思似的,当下道:“娘,种田虽然辛苦,可是收入多啊!你看咱家的地,多肥啊,打的粮食可比别人家多不少呢!这一年我跟着爹下田,可算是见识到粮食的金贵了!你不知道,咱们家从春天种小麦开始,一直到秋收完事,家里的粮食和菜地里的菜,里里外外算下来,可远远不止三十两啊!而且吃的都是自己的,养点鸡,喂点猪,又能省下一笔来。”
张氏也动心了。
她娘家为啥穷?还不是因为家里头一堆懒汉?本来家里也有十几亩田地的,好好打理一番,全家人吃饱肚子还是不难的。可是因为家里人懒,那地慢慢的荒废了,到后来良田变差田,只得胡乱卖了,弄得家里越来越穷。
穷人没有地,只能去佃地主家的田地种,而地主家的租子往往非常高,佃户们交了租子以后,只能剩下一些勉强度日的口粮,没什么剩余。
杜家不一样。杜家有良田六十亩,还有十几亩开荒得来的荒地,年景好的时候,一年三十多两的收入,绝对是能赚出来的。
“爹,娘,你们想想。咱们要是留在乡下,吃得好,住的宽敞,虽然辛苦一些,但是收入比在镇上的时候只多不少。最重要的是,我还在镇上做工呢,每个月也有二两银子,这样一来,咱们家最少一年最少能收入五十两银子,刨去一些家里的花费开销,攒下一半应该不能问题吧!?”
杜河浦连连点头。
张氏此刻,也不由得动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