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九福没有说话,他的嘴抿得紧紧的,看得出来不愿意在钱里正面前失了身份。秦黛心是个护短的,自己的人哪怕再不济,也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是吗?”秦黛心作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道:“还请里正跟我说道说道这事儿如何重**。”
钱里正没听出来秦黛心的调侃之意,还正色道:“既是事关重大,还请秦小姐屏退左右。”说完他还煞有其事的看了看郑管事和玲子。
秦黛心道:“不必了,郑管事与我这个丫头都是我的心腹之人,钱里正有事尽管说。”
钱里正闹了个自讨没趣。脸上有点不好看,他有心甩袖子走人,可一想到即将到手的银子,他就又忍气坐了回去。
生气事小,银子是大。
看来他之前是小看这个丫头了。
“事情是这样的,官府呢,前些天下发了官文,说是近期要来查户籍,但凡查到没有户籍的,一律遣返老家并重罚。”钱里正似笑非笑的盯着秦黛心看。又道:“小前庄里的村民我是知道的,个个都是这里的坐地户,只是小姐家雇用的那些酿酒师傅我却是不知道根底。还烦小姐透个话给我。”
秦黛心没想到他是冲着这个来的,两个人的目的也算一致,都为了裴虎等人户籍的事儿。
“听里正的意思,这事儿还真不小。”秦黛心喝了口茶,突然道:“里正快尝尝这茶。这茶虽不是新茶,可胜在保存得当,味道清新甘甜,口感极好。”
钱里正洋洋得意起来,听了秦黛心的劝端起茶来抿了一口,唇齿间迅速被清包围了起来。舌头虽然苦苦的,可喉咙里却十分甘甜,果然是好茶。
他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自侍也见过几分世面,竟没喝过这样的好茶。
“不瞒里正,我家这些酿酒师傅来自四面八方,大都是家里遭了难,活不下去了。才出来讨生活的,这户籍。还真没落。”秦黛心放下茶杯,突然一本正经起来。
钱里正自是没有想到秦黛心会自揭短处,他抑制着想要仰天长啸的冲动,假装很为难的样子道:“哎呀,这可不好办了,官府是有规定的,这没有户籍的人在此落户是要受罚的,轻则罚银返乡,若是有那个不知道来处的,还要被抓起来坐牢服徭役呢!”
“官府何时要查户籍,我这个本地人怎么不清楚?”郑九福与钱里正年纪差不多,两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然年纪大了以后两人渐行渐远,可是对彼此的为人还是有些了解的。郑九福相信,钱里正是带着目的来的,他动机不纯,郑九福怕秦黛心上当,所以才适时的出声提醒。
“官府办事,难道还要知会你这个小小的村夫不成?”钱里正很生气,这个郑九福,分明是来破坏他的好事的。
郑九福不服道:“里正严重了,只是先前一点风声都没有的到,所以我才会感到惊讶,不知道官府何时来查,我们也好有个准备。”
钱里正道:“就这几天了,时间紧得很呢!秦小姐,你还是给这些师傅想想办法吧,没有户籍可不行,官府查得严,不会轻易放过没有户籍的人,出外讨生活的人都不容易,你说呢?”
玲子翻了个白眼,他到是会装好人。
秦黛心点点头,颇为赞许地道:“是这么个理儿,只是不知道我要怎么样才能帮他们落上户籍呢?”
钱里正眼睛一亮,忙道:“这个倒也不难,官府是有规定的,凡事外来者想要在本地落户的,都可以通过交钱,买田,开垦荒山这三个途径来落户。秦小姐,我知道你心善,想帮着这些人落户,可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是?花钱落户可是要交一大笔银子呢,忒不划算了,至于买田嘛,呵呵,你也知道,咱们小前庄的地几乎都是你家的,这里山高坡斗,好田是越来越少,即便是有,也都是些二等田,根本不值得那些个钱。”
秦黛心听闻钱里正的说法,忍不住点了点头,又问道:“按你的意思,只有开荒山这一条路可走了?可我家的酒坊眼瞧着就要建起来了,用人的地方多着呢,哪有闲人去开荒啊!”
钱里正听了,眼神一亮,不自觉的流露出贪婪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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