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弟子便即跪倒,气急败坏地道:“禀告宗主,书山公子,那姓苏的打伤我俩,打坏院门,还扬言要大闹法相!”
二人不由对视一眼,荼毒面色微沉,道:“本座不是着你二人以礼相待?怎么惹得他不快?”
“弟子……弟子哪里不曾以礼相待了,怎奈他嚣张跋扈,不将宗主放在眼里……”两个弟子受伤不轻,话语先有几分可信。
杜挽倾温言道:“你二人不要慌乱急躁,好生将方才事端说来,我自会替你们做主!”
“此事不能怪剑君……”
便在此时,雪烈满脸愧疚地入来,道:“书山公子,荼毒宗主,此事应当怨我,是我见猎心喜,硬与剑君拼斗一记,毁了院门,还将贵门两位高弟误伤,却是怪不得剑君!”
荼毒淡淡道:“此次是本座失策了,早知不该邀苏伏,他走到哪处,哪处都有事端,平白折损许多人手。”
杜挽倾摇摇头道:“雪烈道友,多谢你专程来此,未免再生事端,还要请你看护剑君!”
雪烈微微一笑,当即行礼退去。
两个弟子未退,叫苦道:“宗主,书山公子,剑君还要我二人传话,说要见书山公子,今夜之内,若不去见他,明晨便要大闹法相宗!”
雪烈出殿之前,闻听此言,心中冷笑,只怕你过不过今夜!
杜挽倾苦笑一声,道:“晚些我去见他便是,你二人下去,好生歇着养伤。”
“是!”
……
这夜愈来愈深,约亥时左右,纪随风与云溪自外归来。二人任务之余,寻了个丹青画匠,勉强将纪如初样貌形容几分,作完了画匆匆赶回,便待寻苏伏交予画像。
甫落积云峰,却为一人拦下,二人定睛一望,疑道:“雪烈道友拦我二人何事?”
雪烈仍着华服,在这暗夜之中,他身上华服显得异常幽深。他低声说道:“积云峰已成是非之地,奉劝二位速速离去……”
纪随风剑眉微挑:“何处不是非?况且道友不觉交浅言深么?”
雪烈微微一叹,说道:“实不相瞒,剑君受了软禁,便是因二位之故。书山公子下令,你二人一回来,便抓将起来,威胁剑君……”
“什么?”纪随风大惊,“书山公子岂是如此小人?再说他为何要威胁苏兄?”
雪烈便将前番诸事备述,又道:“现今法相上下皆疑心剑君与黎家勾结,书山公子也是为了有备无患。若剑君真与黎家勾结,便拿二位相要挟!”
云溪疑道:“我们与道友萍水相逢,相识不过二日,何故前来告密?”
“唉!在下深信剑君绝非此等小人,故不愿其受掣肘……”雪烈叹息说道,“此事也是剑君着在下来此相告,他答应事后与我公平一战。”
这一番话,真中有假,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纪随风听罢大怒:“杜书山,你给老子出来!”
他二话不说,当即来到金刚殿外,不由守门分说,打将入去,未见杜书山影踪,独独见了云照翎。
纪随风怒视着他:“杜书山呢?唤他出来跟我说清楚!”
云照翎淡淡扫了二人一眼,道:“何事如此喧哗?”
“你等竟敢软禁苏兄,早便瞧你不过眼,唤你一声大哥那是抬举你,还当玉清宗怕了你们云山城怎的?”
“放肆!”云照翎怒容一闪而过,大手一摆,虚空斗然裂开,裂缝宛如活物一样将二人捆缚,竟使二人不能动弹。
云溪脸色苍白,不敢置信道:“大哥,这一切都是真的?你们真要擒我与师兄要挟师弟?”
“放开我!”纪随风暴怒,心念动间,身绽雷光。
云照翎脸色一沉,大手下压,二人身形竟被按入大地之中,整个都消失不见。
殿外远观的雪烈阴测测一笑,抬步往苏伏所在小院去。
来到小院外,未见守门人,料想无人敢来,毁院墙时,他早料到,步伐不由愈发从容。
“剑君在否,还请出来一见!”雪烈面色平静,心中油然升起一种颠倒众生之感。想到这些天之骄子,尽都被他玩弄鼓掌之间,他便兴奋不已。
门“吱呀”一声开了,屋中微弱烛光,映出一张惨白的脸,竟比入夜时更甚几分了。
雪烈微微一怔,心想这伤怎么愈来愈重了?他没有深思,这一丝疑虑很快消散,笑道:“在下是来知会剑君,您的二位朋友已然回转,如今却是身陷囫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