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瞳身体微微一震,却没有说话。
刘元宇望了她一眼,笑道:“消息并不确切,另有传闻,有人在北地庐州,沉佛战场以南北方向的‘亡城’曾见过苏师弟出手。那儿靠近毒沼,乃是北邙宗的山门所在。”
“如此说来,爹爹踪迹已有大半确证在庐州?”苏瞳轻轻的问。
她看起来好平静的模样,但说着话时却已立起:“我要去找爹爹!”
“等等!”刘元宇早就知道会这样,连忙安抚她坐下,好声好语道,“你勿要着急,其实以我判断,那个自称剑君苏伏与出手之人,未必就是同一个人!”
紫儿道:“苏伏此人,我虽只见过他数面,但他的谦逊是丝毫不作伪的。故我以为,苏伏未必会高调的自称苏伏,或许是他人,抑或是他传回来的讯息,表明他未死,只是不能亲身前来看你。瞳瞳,你不要急,苏伏定如你一般,时时念着你!”
刘元宇忙附和道:“是极是极,我的见解与紫儿姑娘是一样的。”他心池摇曳地望了一眼紫儿,暗赞一声:果是兰心蕙质!
“真的吗?”前一刻还是平静无波的小脸,此时却已是泪眼朦胧,她轻轻哽咽着扑入紫儿怀中,只要一闻到与苏伏有关的消息,她总是不能抑制自己。
紫儿轻抚她如墨的秀发,柔声说道:“当然是真的,你觉得你爹爹会抛弃你不管么。他忍痛将你留在剑斋,其实与你一样,忍受着煎熬呢!”
待她情绪稳定,刘元宇方才说道:“至于沉佛战场的宝光,听闻只是莫须有的,但亡城因此闹出许多死伤事件,这其中北邙宗非常活跃。忘记说了,北邙宗有分部设在亡城,亡城几乎可说是北邙城。”
紫儿道:“这与苏伏有什么关系么。其实紫儿有一个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刘元宇请道:“但问无妨!”
“剑斋当有苏伏的魂引罢,为何不依传讯飞剑去寻?”
刘元宇闻此,不由苦笑道:“紫儿姑娘有所不知,苏师弟在外受了点伤,魂引虽在,传讯飞剑却无法对其生效,此时尚无法寻到方法联络师弟。”
他心底甚是苦涩,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十载前,水洛泽曾取心魂珠去取了苏伏的心魂火,但在十载前,亦即太渊一役即将落幕时,苏伏的心魂火便灭了。那时斗争方才落幕,东都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立即掌握秘境。是以苏伏很有可能已经死在里面,他很庆幸两女不知心魂,否则真不知要如何解释了。
事到如今,他心底其实与大多剑斋知情者一般想法,苏伏恐怕凶多吉少啊!
抱着拖一日是一日的想法,一直隐瞒着苏瞳。他也没有办法,倘若让小姑娘知道这个消息,剑斋除非用强,否则绝留不住她。但若是用强,失了情分不说,还对不起苏伏。且不要忘记,紫儿乃是南离宫之人。从此倒可发现,叶璇玑实有先见之明,将紫儿留在苏瞳身边,除了保护她以外,还代表着南离宫。剑斋虽不惧,但实在没有必要这样闹,到最后亦只能听之任之。
当然,暗中的调查一直未曾放松,包括石泰的死,两人都是剑斋最宝贵的财富,但凡发现凶手的一丝蛛丝马迹,剑斋都会降下雷霆之怒。
“是么?”紫儿淡淡的打量刘元宇,后者完全镇定自若,这十载处高位,锻炼出来的深沉,总算派上了用场。
苏瞳忽然道:“九命叔叔呢?他是爹爹的妖仆,灵魄在爹爹手中,他一定知道爹爹的消息。”
确实,苏小白在曾是天狼蛛时便跟着苏伏,一直不曾离弃,苏伏待她也是极好,且她单纯无知,懵懵懂懂,自然不用取她灵魄。九命却不同,他是被取了灵魄,才不得不依附的。
妖族失了灵魄,其主一死,倘能收回灵魄还好,倘不能,随其主灭亡,或是一道堕入六道界,那他也就要么一同灭亡,要么一道堕入六道界,非常可怜。
刘元宇苦笑万分,如实说道:“九命,本名阎文泰,现今乃妖皇座下,应囚大军的其中一位大统领,实力神妙莫测,人称狂战阎罗。这十载以来,佛妖的几次小摩擦,他几乎都有参与,死在他手上的秃驴,听闻能堆起百级浮屠!我们曾遣人出使过君山,召他前来问过,他说苏师弟早将灵魄还给了他,是以他也不知苏伏死活!”
苏瞳勉强的一笑:“原来九命叔叔也有不吹牛的时候,他好厉害呀!”
“说到亡城,其实我不是随意说说。有一个不得不提之人,唤作晁补之。我的那位友人与他结识,期间谈起过苏师弟与瞳瞳,听说他也在找苏师弟,不知所为何事!”
刘元宇方才说罢,苏瞳就笑道:“晁补之师伯,瞳瞳认得呢。”语罢便将出使妖族遇到晁补之与方舟子之事一一说来。
说起苏伏的往事,苏瞳脸上就有了笑容:“爹爹好神气的,将那看丢了人的掌柜教训一顿,又一脚踩在那个可恶掌柜身上,引来了桑榆姐姐。桑榆姐姐好漂亮,好厉害的,但是爹爹一点也不怕她,可威风了!唉,瞳瞳什么时候能和桑榆姐姐一样漂亮呢……”
紫儿捂嘴笑道:“瞳瞳,即便以你现今颜色,也能与少宫主相较,这天下还有谁人能超过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