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此时城内之人十不存一,可因疫疾被解,加之青衣一张简易药方,便将疫疾之困彻底根除,是以城中留下之人大多感激青衣,一时竟自发聚起讨伐苏浮尘的呼声。
更甚者,便簇于天工坊外随时等候。一时之间,天工坊被占了个人山人海,全城剩余之人,有七成都聚到此处。一则可阻苏浮尘,二则三日后直接参与婚宴,倒也相宜。
谁都没有想到,当事者却在天工坊,火老的药堂里,成了座上宾。
“时事多变,老夫还曾欲收你做徒,显是不自量力啊!”在药堂厅室里,火老与苏伏分宾主而坐,开口却是慨叹。
这话说得虽夸张,可按苏伏目今在太渊城的影响力,倒也没什么不对。
苏伏拱手道:“岂敢岂敢!火老于丹道,乃宗师级神手。未能聆听火老教诲,在下深憾。只因志不在丹道罢了,火老不要如此谦逊,倒教晚辈为难。”
“未知火老召见晚辈,有何事要嘱么?”
火老是个直肠子,慨叹一句也就罢了,便直言道:“有一些跳梁小丑,图谋秘境,却不敢将真面目示人。他们密地商议要除去你,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苏伏惊诧一瞬,旋即微微眯眼,不将寒光爆露。遂轻描淡写道:“他人对我执刀相向,自然没有二话,杀了便是。”
“倘杀不过,又当如何?”
苏伏道:“那便躲,直到有反击之力为止。”
“躲不过呢?”
苏伏愈发莫名,只得应道:“那是天要亡我,挣扎不过,便只能死去。不过,便是能将我杀死,也要付出莫大代价。”
火老道:“你是个明白人,那些要你性命的,都不是好相与的,修为最弱都有抱虚,你且逃去,莫枉自送了性命。”
苏伏闻此,心底暗忖:只要不是长生真人,又有何妨?
他渐渐听明白了一些东西,当即道:“敢问火老,可是黑袍会?”
在城中,修为最弱的都是抱虚,那就只有黑袍会这个组织。这几日青衣曾细细与他讲过,言谈之中,也有着顾忌。其中代号‘火’的黑袍人,很可能是火老。
火老闻言,脸色顿变,道:“老夫观你是明白人,才劝你躲,有老夫暗地安排,定不会教那些人害了你。”
苏伏道:“正因我是明白人,才想知究竟为何要躲,火老又因何欲要我躲?”
火老是个爆脾气,一点就燃,怒道:“小子不晓事,问得恁多做甚,老夫只问你,逃是不逃?”
苏伏心底苦笑,这才确证火老果是为他着想而已。可与他的交集,仅止于贩售丹药那一段,雇主与被雇者的关系罢了,怎么他还担忧自己性命?
他又不好将自己仗恃明说,只得说道:“火老既知黑袍会杀人害命,怎么还加入?”
说着,又透出一丝剑气,果然使得火老脸色剧变,一阵青红之后,才恼火的说:“老夫果是不自量力了。既你不惧死,便都告诉你知道有何妨?”
“老夫先是观其悬赏珍宝便利,后来渐渐发见这个黑袍会不干净。本想揭开他们真面目,一个个却都严防死守,不留一丝缝隙与我。且黑袍会成立至今,仅有三次全员齐聚,其余时间都不见半个人影。”
火老将心底最大隐秘说出来,舒坦了一些,他本就不擅掩藏,又愤愤道:“前些时日,你将那地底黑市掘出见了天日,那些受害者小姑娘有多么无辜?我近来才知黑袍会其中有几个成员乃是黑市常客,今日之前,仍在探查。可今日他们却商议要杀死你,必因黑市之事对你怀恨在心,我岂能教他们如愿……”
当即将一拍两散之事说了一遍。
苏伏听得是目瞪口呆,这黑袍会居然真将火老放走了,是太过信任,还是有恃无恐?而火老这爆脾气,都隐忍如此久了,还差这一遭么?
他有些无奈道:“前辈,此事你太冲动了。还光明正大将我召来,黑袍会哪会放过你!”
火老冷冷一笑,道:“大不了我将黑袍会之事公诸于众,而今都在算计秘境,能奈我何?”
苏伏无力想道:就不考虑以后么,真是个爆脾气。
他想了想,心头一动,道:“此些事莫急,晚辈自有计较。倒是陆主事的死,您老怎么看?”
火老把眉头皱起,道:“此事老夫也不甚解,虽未有确凿证据,可那灵明明就是陆风。我去观过陆风尸体,确是他没有错,这就稀奇了。”
苏伏心中又起疑窦,倘自青衣记忆中观来之事无错,陆风算计那么多年,怎么会到头来死于他并不陌生的巫咒之力?倘他是无辜的,青衣记忆投影又要怎么解释?
想到青衣莫名的态度,他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当下便道:“火老,今你召见我,怕无法隐瞒,往后数日,切要小心,倘有危险,就发信于我。”
ps:口鼻呼出的气体都要着了一样,全身酸软无力,头像要炸开的痛,应该是咽喉炎引起的发烧症状。这几日如未能正常更新,望请诸位饶恕则个。